第二天沈蕴很早就起来了，她早早地去了医院。“哎哟姑奶奶，你这么早把我叫来也没用，医院这个点不上班。”

程肆头上压着鸭舌帽，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沈蕴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七点。是有点早了。“吃点早餐吧，我请你。”

程肆打了哈欠，“我谢谢你。”

两人来到医院附近的餐馆坐下，程肆将卫衣的帽子摘了下来。沈蕴随意点了点吃的，问：“为什么一定要来诚安私立医院？明明第一人民医院更近一点。”

“这你就不懂了吧，”程肆笑道：“这所私立医院有国内最先进的骨骼探测设备，要看你手骨恢复情况，当然要来这儿了。”

沈蕴笑了笑，打趣道：“没想到程医生这么厉害，连哪家医院有什么设备都知道。”

“那当然。”

程肆拍了拍胸脯，“这下总该想象我能帮你把手治好了吧。”

“相信相信，必须相信。”

沈蕴附和道，手上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程肆笑的一脸傲娇，他翘着二郎腿，手上还把玩着卫衣帽子上的绳结。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沈蕴无奈地笑笑，低头喝了一口豆浆。程肆突然坐好凑近问她，“你找我这么早来，是想避开裴萱和顾总吧？”

沈蕴挑了挑眉看他，“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啊。”

“那是，我什么不知道。”

程肆刚才那股子傲娇劲又回来了。“不过呢……”他看了一眼手表，悠悠道：“顾总十分钟前给我发了信息，这会儿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沈蕴轻轻皱眉，程肆看的有些好笑，“怎么，吵架了？不想他来？”

沈蕴耸了耸肩，“没有，只是……”“只是什么？”

程肆一双眼睛亮闪闪地问他。就差没把“我爱吃瓜”写在脸上了。沈蕴深吸了口气，喝了口豆浆止住话题，“随便吧。”

“别随便啊，”程肆追问下去，然而再怎么问，沈蕴都不肯再说什么了。她的思绪太杂乱，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好，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想下意识地不想面对。吃完早餐，两人往医院走去。程肆又把帽子给戴起来，里面的鸭舌帽始终没有摘下来。“程医生的帅气不敢见人吗？怎么打扮成这样？”

沈蕴玩笑道。“这是国外流行穿搭，你不懂。”

程肆反应过来，道：“你现在开起我的玩笑来真是越来越顺口了。”

“我哪有，”沈蕴当然不承认，“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

“实话？”

程肆不要脸地追问下去，“那你真的觉得我很厉害也很帅吗？”

“当然了，我可从来不说恭维讨好人的话。”

程肆点点头，“沈小姐虽然找男人的眼光不行，看男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这句话刚好飘进刚赶来的人耳朵里。“我刚才好像看到院长走过来了。”

程肆顿时感觉不妙，回头，果然是顾承屿那张臭脸。以及在他身后的院长。“顾少？”

程院长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顾少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会来这儿？”

“程院长好。”

顾承屿像程院长介绍，“这位是沈小姐，她的手受伤了。”

“沈小姐，你好。”

程院长伸手和沈蕴握手，沈蕴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顾承屿和私立医院的院长都这么熟。她记得顾氏没有和医院合作的项目啊。程院长和沈蕴握手的同时也在关注她的手，看出来是穿刺伤后道：“顾少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外科医生帮沈小姐治疗。”

顾承屿点点头，带着沈蕴走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沈蕴才发现，程肆没有跟上来。她有些纳闷，想问但是顾承屿一直在和程院长聊天，她不好打断。电梯上了十六楼，在顾承屿的一路推脱下，程院长终于放弃要将他们领去主任办公室的想法，朝着他们道别。“既然如此，顾少若是有需要再随时找我，再见。”

程院长客气道。顾承屿点头，“再见。”

沈蕴送了口气，憋了半天的话终于可以问了。“程医生怎么没和我们一起上来？”

顾承屿思忖片刻，道：“他做贼心虚，”虽然答应了要替人保密，但顾承屿还是像沈蕴坦诚道：“方才那位程院长，是他爸爸。”

沈蕴瞪大了眼睛。怪不得他非得戴两个帽子，还知道这家医院的这么多东西。“那……程医生回国的事，该不会程院长还不知道吧？”

顾承屿没想到沈蕴这么快就猜中了这件事，嗤笑出声，回了个“嗯”字。“不过他是在国外休完学业才回来的。”

顾承屿补充道。沈蕴点点头，心想这个程医生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学习工作起来还是很用功的。至少他能提前修完学业回来，这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不一般。电梯到了23楼，两人走下电梯，走到程肆先说好的办公室。打开门，程肆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喂，我说，聊什么呢聊这么久，这么晚才来。”

顾承屿斜他一眼，“总之聊的不是你。”

程肆松了口气，“那就好。”

除了程肆以外，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师弟。”

程肆搂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到顾承屿和沈蕴面前。程肆向他一一介绍道：“这位是顾总顾先生，这位是……”程肆看了瞄了顾承屿一眼，脸上笑的邪意。他接着道：“沈小姐，顾总的妹妹。”

顾承屿听了这话毫不掩饰地瞪他一眼，沈蕴却低低地笑了一声。“你们好，我叫我周岸，你们可以叫我周医生。”

顾承屿朝他点了点头。沈蕴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周医生。”

周岸朝她礼貌地笑了笑。“好了，没你事儿了，去门外盯着去。”

程肆忽然推了一把周岸道。周岸被推地踉跄两步，不放心地回头，“我留在这里可以帮忙的。”

“帮什么忙，帮什么忙，”程肆说一句就敲一下周岸的脑袋，“你是师哥还是我是师哥，你要帮我的忙就是守在门外别让人进来，快去！”

周岸无奈，只好走出去，带上了门。程肆又走上前将门锁上，这才在仪器面前坐下。“坐。”

程肆指了个凳子让沈蕴坐下。“你站着。”

程肆又道。虽然没指明是谁，但房间里也只剩下一个人还站着了。顾承屿不耐烦地双手插兜。要不是需要他帮忙，他真想立刻宰了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