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但是几代传下来都是医生。我希望程肆以后能找到一个和他同样身份的,不说是一院之长,至少也该是个医生。”
“况且我们程家几代单传,每一代都只有一个妻子,他妈妈走后我也没有再娶妻,我们恪守本分,我不希望有谁成为程家的污点。”
“思洛她不是污点!”
顾承屿突然站起身厉声道。他像是生气极了,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这还是沈蕴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程院长,”顾承屿道:“在这件事上,思洛同样是受害者,您不该这样说她。”
“我知道,但是……”“程院长,”看程院长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沈蕴跟着开口打断。沈蕴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在说了。她扶上顾承屿的手,小心地安抚着他的情绪,带着他慢慢坐下来。程院长脸上终于爬上了几分愧疚,他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她也是受害者,但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其实当年程肆是被我逼着去到国外休学的,当初他几次在这件事上忤逆我,别的事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这件事上不行。”
程院长说着嗤笑了一声,冷笑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回来之后,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是和那孩子在一块儿。”
沈蕴看向顾承屿。他平静地坐在那,脸上已经没了怒气,但始终皱着眉。沈蕴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知道程肆为什么会那样对思洛。原来也是迫不得已的。“好在那孩子现在出国了,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说,既然下定决心离开,或许就不应该再回头了。”
顾承屿沉默了一会儿,冷声问:“这些话,你在她面前说过?”
顾承屿眼神犀利起来,像是在质问。沈蕴的心跟着提了起来。若是这些话当思洛的面说,那她该有多难过。好在程院长摇了摇头,“没有,但是那孩子很敏感,似乎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了,”顾承屿站起身道别。沈蕴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是思洛出国是为了留学,至于以后还愿不愿意回来,是她自己的事,所有人都无法干预左右。”
顾承屿说完抬步离开,冷冷道:“不用送了。”
沈蕴朝着程院长微微一鞠躬,跟着出了门。车上,顾承屿始终望着窗外,一手搭在车沿上放在嘴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蕴不太会安慰人,一路上都在想安慰的话。但一直不知道从何开口。“是我的问题。”
顾承屿突然开口:“她一向不爱学习,突然说要去国外休学,我竟然也没察觉什么。”
“我也有问题,”沈蕴也想起来一件事,跟着道:“她先前明明和我说过,这辈子都不愿意出国,突然说要走,我也没细想下去。”
顾承屿道:“我一直觉得奇怪,程肆为什么不肯承认,直面对思洛的感情,他总说自己还没玩够,我也一直这样在心里解释,其实压根就不是。”
“是因为他无法在忤逆程院长。”
沈蕴道:“程院长的心脏病,让他不能,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忤逆他。”
顾承屿闭上眼,靠在车椅上,长叹了口气。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思洛还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他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早发现。沈蕴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道:“这件事不怪你的,别太自责。”
顾承屿睁开眼,说:“我应该对她多关心一些的。”
沈蕴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以后还有机会,弥补回来就好。”
看顾承屿还是一脸愁思的模样,沈蕴抿了抿唇,收回手。她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望向窗外,语气尽量轻松道:“刚好把裴萱的那份关心分给思洛,从今以后就只有一个妹妹了。”
顾承屿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逗笑了,他转过头来看她。沈蕴听见那声低笑,转过头微微一笑道:“终于笑了。”
顾承屿明白过来,原来方才她在刻意逗他笑。“我还以为你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顾承屿又望向窗外,道:“不是就好。”
“怎么不是?”
沈蕴认为,应该没有人能大度到接受自己的丈夫将一个压根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当作妹妹看待,还是一个对他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但他竟然以为是耿耿于怀?还不是就好?这件事分明就是一件令人无法和解的事。沈蕴道:“那我问你,我要说我在心里把裴钰当哥哥,你会不会介不介意?”
顾承屿半阖着眼,安静地盯了她一会儿,突然道:“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师哥吗?我介意又有什么用。”
话说出口还带着些委屈。沈蕴方才问话时候的气场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她别开眼,幽幽道:“那不一样。”
“况且我又不止有师哥,还有师姐呢。”
顾承屿笑笑,没再说下去。方才凝固的氛围化开,沈蕴明显感觉到顾承屿的心情恢复了不少。“你一会儿去公司吧?”
沈蕴问。顾承屿“嗯”了一声,说:“公司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午饭的时候我再过去医院。”
“不用了,”沈蕴道:“这段时间已经够麻烦你的了,午饭我可以自己点外卖解决,怎么能每天让你牺牲午休时间跑来跑去的。”
顾承屿摇头,“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陪陪你。”
沈蕴愣了一下,然后闭上嘴不说话了。脸上又开始发起发烫。顾承屿微咳一声,道:“就当作是你刚才想办法安慰我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