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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一片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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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是一笔汇款。她对比了所有当年沈氏当年投资、进购,以及所有可能被忽略的隐性消费,都没有查到这笔汇款的真正缘由。她将银行卡号发给了师哥。两个小时后,收到了条信息。是一个地址。银行卡所有人的地址。下一秒,江宴铭的电话打了过来。“你猜的没错,这个地址很久以前是一个汽修厂。”

沈蕴怔了一下。其实这些天来,她调查的,是有关二十年前的一场车祸。沈蕴清楚地记得,妈妈在出事之前,还经历过一场车祸。警察说,是由于汽车刹车失灵才会导致侧翻,摔进沟里。但至于为什么汽车会突然失灵,谁也没有继续调查下去。因为妈妈阻止着,不让任何人继续查下去。她说,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她说,她身边的人是不会害她的。……江宴铭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在电话那头等待了许久,才问:“你,没事吧?”

沈蕴无声地抹了把泪,说:“没事。”

“我陪你一起去。”

电话那头,江宴铭道。“师哥,”沈蕴语气意外地冷静,说:“我想独自处理这件事。”

说完,沈蕴就挂断了电话。她随意收拾了一下,拿上包出门。她亲自开车,独自去到了那个汽修厂。和她想的一样,汽修厂早就已经荒废。她走访左右的邻居打听了一下,但是没有人知道曾经的汽修厂主人去了哪里。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沈蕴知道,她早就该回去了,但是她不想走。好在顾承屿给她发了信息说公司临时有事晚点回来,让自己不用等他一起吃饭。不会被发现,她也就没那么忌惮了。汽修厂的位置偏僻,四周凄凉,天黑的时候,更显的幽深静谧。四处安静,沈蕴坐在一个废弃的油桶上,只能听见风吹的声音。她坐在那儿,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她回想起,当初也是这样的一个傍晚。她在游泳馆,乖乖地等妈妈来接她回去。但是一直等到天黑,游泳馆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妈妈也还是没有来。最后是外公来接的她。也是那一天,妈妈在赶来接她的路上,出了车祸。她曾经无数次想,如果当天自己没有说想去游泳馆,或者说,没有让妈妈来接自己,这场意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没有人怪过她。妈妈情绪不稳定,但坐在轮椅上的时候,会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幸好,车祸发生的时候,她不在车上。外公会摸她的头安慰,没关系,妈妈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但是她还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假设,万一,如果,早知道……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了?后来妈妈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越来越焦虑,她就整日陪在妈妈身边。但还是没能留着妈妈。妈妈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将自己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那个夜晚。那时候她才六岁。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梦见浑身是血的妈妈。她想留住她,但妈妈却一直往前走,无论她怎么挽留,也没有回过头。她忍不住怪罪自己。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妈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师哥给她打来的。她整理了一番情绪,深呼吸口气,摁了接通。“喂,师哥。”

沈蕴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发现了点什么吗?”

电话那头询问道。沈蕴无奈地摇头,说:“我把附近的人都问了个遍,还是不知道曾经的汽修厂老板去了哪里。”

“你先别着急。”

江宴铭道:“我已经让人继续在查这个卡号,他最后一次取钱的时间和地点,也许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沈蕴犹豫了一下,说了句,“好”。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江宴铭仔细听了一会儿,好似听到电话那头风吹的声音。“你回来了吗?”

他又问了一句。他之所以打这个电话,就是担心沈蕴一个人傻傻地呆在那儿,不肯走。“还没,我……”下一秒,江宴铭听到了一股杂音。他意识到不对。“喂?沈蕴?”

然而对方没有回应。下一秒,电话被挂断。他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显示是关机状态。江宴铭意识到危险。他一刻不敢耽误,拿了外套冲出门。一脚油门踩到地址上的汽修厂,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地址上的位置,根本就是一块荒地。没有灯,什么都没有。“沈蕴!”

“沈蕴!”

……他朝着无尽的黑夜喊了几声,但是回答他的,只有狂啸的风声。他将车开了进去,用远光灯照明。然后发现了遗落在油桶旁边的一个白色手机。他认得,这就是沈蕴的手机。这里,应该是她最后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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