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找他们。推开办公室的门,江宴铭见到是沈蕴来了,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资料,摘下眼镜问。沈蕴被这句话逗笑。“怎么,虽然那两件事交给师哥我很放心,但我就不能来看看了?”
沈蕴说着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江宴铭正好把今天整理出来的,关于裴萱还有沈怀修的诉讼请求还有证据一系列文稿。沈蕴淡淡地扫了一眼,还是说:“我就不看了,有师哥你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江宴铭知道,沈怀修毕竟是沈蕴的亲生父亲。要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大牢,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于是也没为难下去。“那你今天来找我,不单单是来看我一眼,慰问一下这么简单吧?”
沈蕴笑了笑。“被你给猜中了,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来和你说声谢谢的。”
江宴铭顿了一下,很快反应她说的什么。“你已经知道了。”
他淡淡开口。沈蕴点了头,说:“我没想到外公会找你帮忙。”
江宴铭双手合十地看着她,难得开了句玩笑。“你身边除了我,还有谁能让老爷子放心交代这件事吗?”
沈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时候,脑海里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了顾承屿,但她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
随后,她从包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虽然是师哥情分,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
江宴铭正要开口,沈蕴又立马半开玩笑道:“你可不许说不要,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
阻断了他要拒绝的话。江宴铭道:“我记得,当初你和顾承屿只是结婚,并没有筹办婚礼吧?打算什么时候补上,我也好把这份子钱随出去。”
沈蕴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但是又很快道:“师哥,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吗,哪有人随份子钱百万起步的。”
“不管多少钱,我都随的起。”
沈蕴叹了口气,心想这笔钱果然是很难让师哥收下的。她只好开口说了实话。“其实……我们并不打算补办婚礼。”
江宴铭的眉头皱了起来。沈蕴连忙解释:“不是,你别误会,不是他不想办,是……”江宴铭安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沈蕴咬咬牙,终于说出口:“是我不想,我打算和他离婚了。”
江宴铭皱着的眉心跳了一下,随之松开。“离婚?”
“嗯,”沈蕴认真道:“我认真想过了,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没必要非得在一起。”
“况且,我买下沈氏,并不是闹着玩的那么简单。”
沈蕴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江宴铭很欣赏她这种坚定。好似不管前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能竭尽全力克服它。他知道,她想重振沈氏。“其实,我当初嫁给他,是想过利用顾家在商业的势力,能帮助我一些。”
沈蕴挠了挠头,说:“但是现在,我想独自试试。”
江宴铭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她,说:“我记得,你大学修的是法学和美术吧?你确定你能搞得定?”
沈蕴被这句话激起了斗志。“那又怎么样,我妈妈当年还是英专生,沈氏在她手里照样风生水起。”
提起妈妈,沈蕴的眼里好像闪着光,道:“我相信她能做到的,我一定也能做到。”
她会在天有灵庇佑我的。沈蕴暗暗在心里想。江宴铭嗤笑了一声,没再质疑下去。搞不定也没关系,有他会帮她善后。沈蕴见到师哥难得的笑了,拿着银行卡又往他那里推了推,说:“师哥,这个钱你务必收下,不然我良心简直不安,还有师姐的那一份。”
沈蕴说着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小心翼翼地推了过去。江宴铭只拿起来了自己的那一张,说:“我只拿我该拿的,至于你师姐那一份,还是你自己给她吧。”
无论如何,师哥总算是收下了。沈蕴在心里舒了口气,将另外师姐的那一张放进了包里。“师姐现在在办公室吗?”
沈蕴站起身问。江宴铭点了点头。“那我去师姐那坐会儿就回去了,师哥不用送我。”
话说完,沈蕴也已经走到了门口,朝着江宴铭挥了挥手,然后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江宴铭看着门后逐渐消失的那个笑,嘴角再次勾起。将银行卡好说歹说地塞给师姐,沈蕴又去看望了程肆。明天是程院长下葬的日子。遗体捐献出去,所以只能是衣冠冢。自从顾思洛从国外回来,就整日地往这里跑。虽然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还是早出晚归,整天呆在这里。顾承屿自然也在。看她来了,走过来问:“吃过饭了吗?”
时间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沈蕴摇了摇头。已经错过了这里晚饭的时间,但是顾承屿还是带她去吃了饭。单独陪着她。吃饭的时候,顾承屿就站在一边,什么也不做,就那样看着她。沈蕴察觉到。问:“你老看我干嘛?”
顾承屿低低地笑了一声。“没,只是在发呆,眼神刚好落在你身上。”
沈蕴半信半疑,哦了一声。然后低头继续吃饭。顾承屿的眼神,又落在她身上。到现在,他连看她都需要找个借口。看到沈蕴的睫毛颤了一下。他别开眼,走到了一边。沈蕴抬起眼来,见到他没有再看自己。内心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只低头继续吃着饭,什么也不想了。吃完饭后,顾承屿让沈蕴带思洛回去。沈蕴也正有此意。她摁亮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不到。于是说:“再等等吧。”
她扭头看向站在程肆身边的思洛,说:“等八点钟的时候,我再带她回去。”
顾承屿点点头,没再说话。过了很久。顾承屿突然开口:“今天裴钰来过了。”
沈蕴顿了顿。“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