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杨青阳那日接了李旦探查刺客下落的活儿之后,为了能够快速找出凶手,加入到李旦的卫队,他走街串巷寻找可疑之人,十分卖力的寻找刺客下落。他先是漫无目的寻找的几日,发现如此漫无目的,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找寻,很难能找得到目标,偌大的洛阳城要想找几个人可不容易。杨青阳虽然不到弱冠的年龄,但是人却十分的机灵。继承了其父聪明好学,勤于思考的好习惯,于是便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了一番。他推断敢于行刺豫王的那些人,一定是一些亡命之徒,这群人要不是被灭了口,要不就是躲起来或是出城远走高飞了。若是死了或是远走高飞了,那就真的找不到了。若躲了起来,一定是个让人想不到的地方,以后再伺机行动。杨青阳自小便爱舞刀弄棒,父亲是个最底层的小官,平日里多是待在弩坊署的制作工坊,对杨青阳也是疏于管教,任由其疯玩。所以杨青阳小时候经常混迹在市井之中,也是认识不少的泼皮无赖,此刻便想着找几个熟识的小伙伴当做帮手。这些个小伙伴大都在西市之中,杨青阳于是到了西市,找了半天,却发现往日的小伙伴都不见了。疑惑之下,又是一番询问,才知道都拜在了白马寺主持薛怀义的门下,去白马寺当和尚去了。杨青阳听李旦说起,行刺人的幕后指使可能是薛怀义。于是计上心来,换了一身落魄的打扮,去了白马寺,找到了自己往日的小伙伴。小伙伴见杨青阳落魄,便主动介绍,把其留在了白马寺,先干些杂活,杨青阳成功的混入了白马寺。...豫王府,书房内。长史王德真有些谨慎的问道:“王爷,我们该如何对待这个袁恕己啊?要不要多加防范?”
对于武则天突然安插了一个司刑少卿来府上任职,王德真一直惴惴不安。以前的司马刘祎之虽然也是武则天安插在豫王府的人,但是刘祎之性格耿直,为人正派,而且与李旦、王德真相处甚好,所以并不用担心他。现在突然来了一个袁恕己,王德真有些摸不透他的为人,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没有必要,都是大唐之臣,食大唐俸禄,有什么好防范的。”
李旦笑道。“袁恕己是天后派来的人,之前是司刑少卿,而且他来了之后,调走了访客记录,还在调查王府卫队人员的背景...”王德真十分严肃的说道。李旦微微一怔,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于是便对袁恕己进行了一番了解,这个袁恕己出身汝南袁氏,是东汉大将军袁绍的次子袁熙后人,也算得上是名门士族之后。在大理寺任职司刑少卿,是大理寺的次官,从四品上的官职。现在被武则天调任为豫王府的司马,也是从四品上的官职,不升不贬,算是平调。司刑少卿原来叫大理少卿,高宗时改为详刑少卿。前几年,改名狂人武则天又将其改为司刑少卿。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负责刑狱案件审理的地方,让一个负责办案的次官到了豫王府任职,这说明武则天的别有用心,李旦也不得不上心。“去让袁恕己来书房,我找他聊一聊...”李旦说道。李旦仔细搜索着关于袁恕己的信息,历史上,这个袁恕己确实是武则天安插在李旦跟前的眼线,只不过后来被李旦说服了,变成了李旦的人,而且还跟着李旦一起参与了神龙政变。这样的人就是摇摆人,谁能说动拉拢他他就会为谁所用。只不过,当下他还是武则天的人。李旦心知,不能任由袁恕己在王府里如此搜寻,不然的话,一旦发现什么不利的事情,禀告给了武则天,武则天一定会采取措施。那样的话,李旦会很被动。所以李旦必须先把自己身边的人摆平,把袁恕己收为己用,越快越好。没过多久,袁恕己匆匆而来。“袁司马请入内,快请坐。”
李旦迎到门前拉着袁恕己的手,十分客气的说道。等到袁恕己坐定,李旦又亲自为袁恕己端上了一杯茶。袁恕己能官至从四品上,也算是见过很多王公贵族的,像李旦这般没有架子,礼贤下士的人绝无仅有。“王爷太客气了...”李旦换上一副哀愁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天后疑我,你虽是王府司马,但却是天后的钦差大臣,我哪敢轻慢于你...”李旦上来便直接挑明了此事,让袁恕己有些惊讶,一时语塞。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袁恕己十分为难,脸上也有些难堪。“呃...王爷说笑了...”袁恕己面带尴尬,勉强的说道。李旦长叹一声,说道:“我说的不是笑话,你心中自然明白...”袁恕己沉默不语。李丹接着说道:“天后有代唐而立之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叹朝野上下这些世大臣们,世受唐恩,竟为一己之私欲,阿谀逢迎,助纣为虐,愿为天后之爪牙,害我大唐忠臣,毁我大唐社稷,乱我大唐江山,...”“这些人必将定在青史的耻辱柱上,受后人唾骂...”李旦一番言辞犀利、慷慨激昂的警醒之后,问道:“难道袁司马也要做这样的人么?”
其实袁恕己像大多数的官员一样,都是慑于武则天的淫威,选择了顺大流,明哲保身。但是这些人心中都不傻,武则天即便是当上了皇帝,但是以她现在的年纪,也没有几年的光景。多是虚以为蛇,阳奉阴违罢了。只是苦于皇室之中没有一个有威望,有能力,让使人信服,且号召力强的人,供大家依附支持罢了。李旦平突厥,灭吐蕃,威震四野,曾让朝野大臣看到了希望。但是李旦恰恰又是武则天的儿子,世人有些摸不透李旦的态度,也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态度。袁恕己见李旦表情严肃,言辞犀利,不像是说假话,心中甚至有些惊喜。于是咽了咽口水,说道:“王爷所言极是,我世受唐恩,自当为大唐尽力,不做伤害大唐的事情,也不做伤害王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