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停止批文件，与人交谈，可王相廷倒好，就是想摔摆我们两个。只是严谢二人只能腹诽，那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王相廷终于批完了文件，说道：“海峰同志，你在汉嘉市待的时间很长，你说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

“王副省座，有些成绩，可问题也不少。”

谢海峰没想到王相廷并未先把矛头对准职级更高的严帆，却先来找他的麻烦，可见王相廷对自己的不满，尤胜严帆。于是，就按标准的答案回答道。“我看你做为汉嘉市的主要领导，真的该好好地总结经验，思考一下如何工作了。黑山镇群众聚集事件，都已经反映到省里来了，不仅是我，铭德省监，燕红省座，还有其他几位负责同志，每人都收到了一份厚厚的材料，至于信访那里，材料更是堆得比小山还高，你们两个，就能看得下去吗？”

王相廷突然发火，尽管训斥的是谢海峰，可严帆听出来了，那是给严功甫面子，王相廷真正想训斥的，正是自己。谢海峰没有第一时间辩解，盖因领导一发火，你千万不要想都不想，就为自己辩护，就算你有千般理由，万种说法，此时说话，都是没有认识到错误的表现。当然，这并妨碍谢海峰在心里怒骂王相廷，麻痹的，哪一次群众聚集事件，省里领导不收到一大堆材料？可是，这些材料会送到你案头上吗？至于信访办，恕我直言，如果把历年信访材料堆在一起，那真的可以堆集成小山，至少也比省府大楼高上许多，可其中有多少是能够处理的？绝大多数材料，还不是落得送到郊外的大仓库堆放的结果。现在你王相廷因为收到了材料，就来骂老子，摆明了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王副省座，您别生气。我们没有做好工作，让领导担心了。回去后一定会认真反思，做好下一步工作。”

严帆认为王相廷这是指桑骂槐！明明老子是班子的头，按级别，你要骂，也该先骂老子，这会却拿谢海峰说事，明面上尊敬老子的老子严功甫，暗着却是骂老子跟张宝走得近，引来了祸水。可是，你王相廷不明说，老子就装糊涂，就看你老狐狸露不露尾巴！“严帆，你是空降的干部，对汉嘉市的情况，还有个熟悉过程，犯些错误，在所难免。但是，可不能因为犯了错误，你这头把手就不想挑头，就想得过且过。好了，批评你们，是为了更好地让你们进步，而不是为了让你们背上包袱。但是，黑山镇群众聚集事件，既然已经传到省里，与其类似的县市，怕也要有样学样，这关系到全省稳定的大局。严帆，你是市监，也是市里工作的第一责任人，说一说你的处理方法。”

王相廷的确如严帆所想，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核心。严帆暗道一声来得正好，从公文包里拿出昨天才新鲜出炉的会议纪要，递到了王相廷的办公桌上，说道：“王副省座，黑山镇出了群众聚集事件后，谢市座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掌握了第一手情况，然后在镇上待了好几天，初步理清了头绪，这是市里昨天做出的决议，请您过目。”

王相廷昨天就从宋崇德处，得知了这份会议纪要的内容，但他肯定不会说已经知道了。而是非常认真地看了起来，看了一遍还不行，对某些重点内容，还看了第二遍。“你们解决问题的思路，就是用钱。的确是抓准了要害，看来你们的确是用心在解决问题。”

王相廷先给严谢二人送上一顶高帽。事实上，真个有钱，根本就不会出现群众聚集的问题，提前把钱给到位，谁还会闲得蛋ｘ去闹？“但是，你们连应补偿的人数都没摸清，就直接给出这么高一个标准，你们市财政能支付得了吗？”

王相廷就是要装一概不知的模样，就是要带出严谢二人的话来。“不用市财政出钱，我们找张宝要钱。他有钱，也乐于替市里出钱。”

严帆一脸得意地向王相廷说道。就差对王相廷说，我市有张宝这个资源，可是其他兄弟省市所不具备的，而我恰恰掌握这个资源，这就是我的工作能力！“张宝？你说的张宝，是不是搞飞天舞的那个张宝？”

王相廷还得装糊涂，哪怕他已对张宝做了深入了解。“是的。王省监陪同严老、张老去响水洞视察，核心就是响水洞山林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控人，就是张宝。”

谢海峰知道王相廷在装糊涂，那就不吝给他多讲几句。“哦，严老和张老，题字题的可是张宝洞山林公司，据我所知，严老和张老，最反感的就是用人名命名地名、公司之类的，想不到却为张宝破了次例。可是，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他有这个实力吗？有这个实力，你们又有几成把握让他自愿出钱？”

王相廷接到宋崇德的报告后，心中非常纳闷，跟杜蓝茵一样，他可不相信，有人愿意为别人出这么大一笔钱！要知道，张宝的姘头白彦秋，开办的兴汉公司，在严谢二人的大力扶持下，的确挣了不少钱。可是这次出钱，可不是小数目，白彦秋会舍得拿给张宝，再通过张宝转交给严谢二人吗？这样的举动，不要说白彦秋仅仅是张宝的姘头，就算白彦秋是张宝的老婆，那也办不到。王相廷见过太多夫妻间为钱反目的事，对所谓的爱情，那是一个嗤之以鼻！“张宝肯定有这个实力！白彦秋的兴汉实业，如果承不住这么一大笔钱，可通康实业的老总史艾菲，对张宝也有想法，甩几亿给张宝，应该没有问题。至于我们让张宝出钱的把握？嘿嘿，我也不瞒王副省座，谢市座的妹妹谢兰芷谢舞王，对张宝有了想法，张宝为了讨好谢市座，肯定会不遗余力，区区几个亿，他还是舍得的。”

严帆不失时机地给谢海峰表功，那啥的，为了公事，人家谢海峰连妹子都送上了，这个完成任务的决心，还不够大？这个情况，超出了王相廷掌握的范围，以至于王相廷半晌无语。“我说你们俩个，打得是什么主意？竟然用上了美人计！哦，还有美男计也用上，就为了让市财政不出钱？”

王相廷面对这个突然情况，一时找不着什么好说的！麻痹的，史艾菲为了追求张宝，一甩就是几个亿，张宝为了讨好谢兰芷，一甩也是几个亿，然后你俩去找张宝，张宝就将这些钱心甘情愿地甩给你们，你们当几个亿是纸吗？“不管黑猫白猫，能让市财政不出钱的，就是好猫！”

严帆心中暗自得意，麻痹的，知道什么叫差距吧？人家张宝泡妞，泡到了大把钱，哦，还没敢对你说，哈伊勒国的萨梅尔公主，可是张宝的未婚妻，那啥的，甩几个亿给张宝，就跟你甩一套房子给情人一样。你泡妞，还不是仗着这层身份，没了这层身份，谁鸟你这个半截子都进高烟囱的老家伙。麻痹的，人家张宝一次御几个，根本没有问题，你这厮遇到同样的场面，还不就是装装样子，当看菜一样对待吗？“好，就算你们解决了资金问题，可你们就一定能保证这次转编制的教师们，不会赴省或进京上x吗？”

王相廷对严谢二人的资金来源渠道，那是无话可说。事实上，像这种财政不出钱的好事，别人想都不敢想，严谢二人敢为天下先，做为上级，不能打击下级的积极性不是？“王副省座，我们保证不会形成群体性上x。”

严帆暗道来了，王相廷的杀招来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补偿办法再优惠，可总归有人不满意，有些人就是看不惯别人比他拿得多，没事都还要揪起三尺浪。要想一个也不上x，那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换成谁，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不是保证群体性到省上x，而是保证不让一个人进京上x！”

王相廷露出了狐狸尾巴，图穷匕见了。严谢二人面面相觑，盖因王相廷这样做，不就是逼着公鸡下蛋吗？“严帆、谢海峰，如果有群众跑到省里，这个还好办，省里肯定体谅你们的难处。可是一旦有人上了京，这事就闹大了！教师转编制，吃正经皇粮，这是xx央的决策，不容有失。所以，前面试点的，都是在趟地雷阵，一个闪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虽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种类型的正式上x，可已有苗头。一旦你们没有解决好，经过上x的渠道，捅到了中x，这责任谁来承担？”

王相廷也知他所提要求相当过分，等同于刁难，但他却有法子，将某些事情说得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