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看完之后，石岚让张定坐在“梳妆凳”上，向张宝提问。其它方面石岚都不认为有太大毛病，可是那个ａ物质是什么东西，张宝却是语焉不详，只说他会负责试验和制造出ａ物质。石岚那双明亮的眼眸，已经不只一次直勾勾地看着张宝，似乎想把张宝看透。石岚在科研上很严谨，当然不会相信靠肉眼就能看穿某人，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看张宝。不得不承认，石岚是个好看的妇女，浑身上下散发出知识分子女性独有的风韵。不过，再好看的女人，拿这样的眼神盯着人，怎么着也让人发毛！张宝心想，石岚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人？莫非这是要对老子下手，做最后的确定？这娘们可是有前科的，在6号楼308号房，还它妈跟自己坐一张椅子，在她家中还穿暴露的睡衣，想把老子摁倒摩擦，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想法一经生出，立马吓了自己一跳，当然不会骂自己下流，而是骂自己不要下贱！于是把眼光从石岚身上挪开，低低道：“石教授，我这个方案有问题吗？”
“好是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制造这么一个矛盾的物体出来？而且，你要知道，这可是曹廷发院长挂名的科研课题，你把它改成相反的结果，那样会惹曹院长生气的。”
石岚这才发现，自己这样死盯一个少年，与母鸡盯上石缝中的蜈蚣差不多，连忙正襟危坐道。“我又不需要靠这个提职称、分奖金，曹院长就不能拿这个，来卡我脖子不是？再说了，曹院长真个要反对，不还有你吗？那啥的，你提名我来当你学生，曹院长最初可是反对的，还想把我指派给周永山教授，最终你大展雌威，不就立马改了过来吗？”
见石岚这么说，张宝不禁笑了，的确要得罪曹廷发，但相对于新产品，曹廷发的不满，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你硬要把它弄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上学术刊物，也不能署名，毕竟，高水溶性薄膜的其它技术攻关部分，是由材料工程学院完成的。”
石岚满脸含笑，忍不住又盯着张宝看。不能老看，因为越看越觉得喜欢或厌恶，显然张宝属于后者。张宝这样年轻博学还有想法的人，不搞科研，真的有些可惜。在石岚的注视下，张宝有些受不了她热络的目光，见她提出了条件，于是起身道：“上不上刊物，署不署名都无所谓，我只需要无偿使用就行。石教授，没其它事情，我就先去做事了。”
石岚点了点头道：“去吧。”
如获大赦的张宝，转身就走，心想，能够少跟石岚接触，就尽量少接触，这个女人，处处透露着“不怀好意”。不过，张宝刚一转身，连“梳妆凳”的凳腿都还没有离开，就被石岚叫住了。“石教授，还有事吗？”
张宝不由得头皮发麻。与杨琼华、黄佩珊等人的交往史，让他明白，像他这样“斯文”且有本事的小男生，最讨这种年龄段妇女的喜欢。虽然石岚长得好看，又有着高级知识分子女性睿智的加持，这种类型的成熟女人，对张宝这种“血气方钢”的“年轻人”而言，具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凭心静气地说，张宝还是对石岚有觊觎之心的，那啥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但是一想起她在308号房的大胆，想起居然用孩子他爸来威胁自己，更有当天晚上在其家中留宿，却啥事没有的诡异，张宝就有些心悸，觉得少接触为好，万一石岚控制不住，硬要吃了自己，这可怎么办？要知道，石岚肯定不像现在的黄佩珊她们那样，对自己百依百顺，石岚她要是给自己挖坑，让自己为她冲锋陷阵，这对自己来说，可就得不偿失了。“我打个电话。”
石岚当然知道自己的大胆举动，是不会把张宝引到歧途”上，相反，还会让张宝产生极大的警惕感。在这点上，石岚反而更加高看张宝。石岚冲张宝露出一丝优雅的微笑，然后拿起电话就打。张宝心中暗感不妙，跟随石岚学习的这半个月里，传授知识的过程中，石岚表现出来，是严师出高徒的模样，授课时是不苟言笑的，一如她对其他学生授课。可是，今天石岚为何对老子动不动就笑，还笑得那么淫？“小郭吗？我是石岚，你把王知才、唐锡平、马彦祥他们都叫过来。”
就算石岚在打电话，也没有停止观察张宝。“张宝，说实话，原先我对你的工作能力，虽然是认可的，但现在却变成了佩服，你比我想象的出色，还要出色许多，是这些年来，我见过的最优秀人才，没有之一。这个高水溶性薄膜课题，是部里立项的，算是我们学院最重要的头号工程。我手头还有些省里的课题，有些分身乏术，顾不过来。现在有你参加，我也能轻松多了。”
石岚似乎看穿了张宝此时此刻的心思，非常“亲切”地拉着张宝，一起坐在沙发上，很是“诚恳”道。“石教授，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要参加高水溶性薄膜课题组，还有参加别的课题组？”
不要说张宝是个聪明人，就算是蠢笨之人，也能从石岚这句话中，听出她的意思。“是的。你这个新方案，姑且不论成立与否，其中的推演过程，不失另辟途径，至少比我已经固化的思路要好得多。所以，我得给你加担子，这个课题组，副组长是我，组长曹廷发负的是行政责任，最多就是在关键节点把关，我才是实际执行者。我这个副组长，就任命你为首席组员，由你负责高水溶性薄膜课题组的日常研发工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包括人事问题，你再来问我。当然，课题组的人员变更，需要报告给学校科技处。课题完成之后的奖励方面，你能享受到第三负责人的待遇。至于在学术刊物发表论文，你来起草，并作为第三作者发表，也没问题。”
石岚拍着张宝的膝盖，很是认真地说道。“石教授，你不是才说过，不能上学术刊物，也不能署名吗？怎么就变了呢？”
张宝有些纳闷，这才过了多久，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吗？“我是说，你要搞的高水溶性薄膜有两种，一种是你想达到的那种薄膜，一种是课题组本身想要得到的薄膜，前者当然不能上学术刊物，也就谈不上署名。至于后者，我们总不能让你白干活吧？虽说钱不多，但这表明你是课题组的一员，得享受同等待遇不是？”
石岚笑着说道。“我两个课题都得做，也都会把它做好。不过奖励什么的，我还真不需要，毕竟我不缺钱。”
现在张宝终于明白石岚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直勾勾了。心里不禁有些惭愧，同时也对石岚“肃然起敬”，这才真是想把学问做好的学者。眼下搞科研的专家教授，跟医生一样，热衷于名利场，掉到钱眼里去，不能不说是少数。睁眼说瞎话、说假话的专家，比比皆是，只要给钱，他们那少得可怜的信誉，立马就能抛到太平洋去。别的不说，张宝参加化学学院的七个课题组，组长就是传授知识给他的教授们，倒是给了张宝少量报酬。但他们更看重的是张宝的科研能力，还有夜以继日不肯休息的工作态度，早已不是996，而是白加黑！这样廉价的劳动力，而且不争名又不争利，教授们没有不喜欢的，这也是他们愿意传授知识给张宝的一个重要理由。张宝当然知道自己在这样的课题组里工作，从经济角度考虑，肯定是吃了大亏。但是，为了尽快掌握知识，尽快让教授们把肚中存货交出来，这样的亏，非吃不可。为此，张宝还自掏腰包，对课题组的博士同事们发补助，开了华夏科研史上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