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墨桑 > 第221章 到家

第221章 到家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李桑柔带着大头,风尘仆仆回到炒米巷时,窜条正蹲在院门口点灯笼。  “你干嘛呢!”

大头一声喊。  窜条抬头看到两人,一声尖叫,“老大回来了!”

光顾着拧头喊,手里的油灯差点把灯笼点着了。窜条干脆呼的吹熄了油灯,拎着灯笼往李桑柔迎上去。  “咱家门口啥时候点上灯笼了?”

大头指着窜条手里的灯笼,稀奇道。  除非有什么事儿,否则,他们从来不在大门口点灯笼。  大常觉得一点一夜的灯笼,不管挂在哪儿,都是浪费。李桑柔觉得,她们这一行,黑灯瞎火比较安全。  “就是月初的时候,有一天大阴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老董在咱们门口崴了一脚。  “常哥说,不知道老大什么时候回来,别万一赶上个黑天,就说挂个灯笼吧。  “才挂上没几天,就这么大一点儿的小灯,一夜就得大半斤灯油,常哥老心疼了。”

窜条提着灯笼,也是一幅肉疼样儿。  “以后不用浪费这大半斤灯油了。”

李桑柔看着院子里呼啦啦跑出来的几个人,笑道。  转过影壁,大常拎着把菜刀,看到李桑柔,咧开嘴笑。  “晚上吃什么?”

李桑柔闻了闻,笑问道。  “腊排骨炖豆芽豆腐白菜,排骨少炖点儿,我看看还有什么菜,多炒两个,要不,让黑马再去买点儿?”

大常拎着刀,和李桑柔一起往里走。  “洗手蟹正新鲜!”

黑马立刻伸头道。  “嗯,去买几斤洗手蟹,南桥头那家的秋梨拌百合莲藕,开始卖没有?买点儿。”

李桑柔道。  “还有生炒肺!多买几斤。”

大头说着,吸溜一口口水。  “别的你再看着买几样。”

大常接了句。  “好咧!蚂蚱跟我去!”

黑马脆声应了,从廊下吊着的篮子里拿了钱,和蚂蚱一起,一溜烟儿跑出去买菜。  大常接着做饭,窜条、小陆子两个,忙着烧水拎水,让李桑柔和大头洗漱,再赶紧烧水沏茶。  李桑柔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  黑马和蚂蚱已经买菜回来,大常的腊排骨炖豆芽豆腐、青蒜炒鸡蛋两样菜也好了,几个人坐下吃饭。  李桑柔盛了碗腊排骨豆芽豆腐晾着,端起杯子先喝茶。  “原本你说五月底六月初,跟着第三批绸子回来。  “陆先生等到绸子,没等到你,说是文先生的小厮的小厮说江州城被世子打下来了,咱们的生意做不成了,让他赶紧回来。  “陆先生,还有老孟,担心得很。”

大常吃着腊排骨,不耽误说话。  他们没有食不语的规矩。  “是把江州城打下来了,我绕了一圈,把孟太太她们送到扬州城,从扬州回来的。”

李桑柔吃着梨条拌莲藕,答了句。  “那个孟太太,是个厉害人儿!”

大头塞了满嘴生炒肺,竖着大拇指赞了句。  几个人吃了饭,黑马收拾了去涮锅,小陆子几个,端着水拿着抹布,到处擦。  没想到老大突然回来了,家里可不怎么干净,趁着大晚上的,老大看不清楚,赶紧擦干净了!  大常搬了桌子,点了蜡烛,拿出算盘帐本,准备报帐。  “帐放着我明天看,绸子还有多少?”

李桑柔问道。  “还有六七成呢。城里好几家大绸缎庄,天天找我,都说有多少要多少,我没给他们,我想着,与其他们屯着,不如咱们屯着。”

“有多少要多少?”

李桑柔扬眉。  “他们不知道咱们有多少,我和老孟每次也就放个一二十车。  “后头两批绸子,都没进城,堆到阳武县外的庄子里了。”

大常闷声道。  “一二十车太少了,多放些出去,尽快,这一两个月放完,正好让他们过年卖。”

李桑柔吩咐道。  “嗯?”

大常皱眉看向李桑柔。  “潭州、洪州,也就年里年外,就能拿下来了,这两个地方,都出上好的绸子。”

李桑柔压着声音。  “呃,好!”

大常赶紧点头。  “这个,”李桑柔指了指大头顺手放在窗台上的那张油布包着的库银押解单,“明天你送到……那一百二十万你交接给谁了?那就把这单子也给戴计相。”

“戴计相客气的很,有一回我去找七公子,刚出工部,碰到戴计相,戴计相叫住我,问忙不忙什么的,问了半天,还说你不在家,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去找他,别客气。”

大常压着声音。  “还有一回,伍相坐着车从咱们门口那条路上过,让人把我叫过去,也是这么问了半天,也说有什么事儿就去找他。太客气了。”

大常看着李桑柔,紧拧着眉。  李桑柔慢慢悠悠嗯了一声,“你恭敬点儿就是了,这些相爷城府深得很,花花肠子多,有事儿也不能找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有啥事儿,有七公子呢。”

大常松了口气。  他这边的事儿,找七公子足够了。  黑马涮好锅,几步过来,蹲到李桑柔旁边,看大常不说话了,“你说好了?你说好我说啦。  “老大,你知道吧,七公子,跟十一爷,又被人骗了!”

“嗯?”

李桑柔眉梢扬起。  “骗的挺惨。  “咱建乐城这两年不是人越来越多么,几条甜水巷生意都好,有好些外头来的,在甜水巷找不到地方的,就往东水门外头,一直到景德寺,那一路,就热闹起来了。  “都是外地来的,新鲜,又比甜水巷便宜,便宜多了!七公子和十一爷吧,就常去逛。  “有一回吧,七公子和十一爷逛了一家,吃好玩好出来,在院子里被几个男人堵住了,说他们是良家,说七公子和十一爷骗奸良家女子,先头要钱,后来听说七公子是相府公子,就说他妹妹怎么怎么没见过外人,让七公子把他妹妹抬进府做小,一通吓唬,让七公子写下了文书。  “七公子哪敢抬回家做小,他往东水门外头去逛这事儿,他都不敢让他媳妇知道,实在没办法,他就来找我了。”

黑马得意的竖起大拇指,往后指着自己。  李桑柔斜瞥着他,抿着茶,听他往下说。  “我听了吧,毕竟是七公子的事儿,咱不能不管,老大您说是不是。  “大常忙,老孟也忙,正好,老董闲,我就去找老董,和他商量这事儿。  “我跟老董一商量吧,这事儿得先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良家,万一呢,老大你说是不是。  “我就走了一趟,我进去,老董在外头藏着,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一眼就看出来了,良家肯定不是良家,哪有开门做皮肉生意的良家?  “本来,我一听七公子说,就知道肯定不是良家,不过,老大你交待过,凡事不可大意。  “走了这一趟,看清楚了,我和老董就商量着吧,这事儿,再怎么着,不好瞒着七奶奶。  “老董吧,就往那窝骗子那里,走了一趟,说他是相府老下人,奉七公子吩咐,先送二两银子过去家用,跟那一窝子骗子说,七奶奶如何如何善良,相府从老夫人到七奶奶,都是书香人家出身,怎么怎么饱读诗书,一家人闲着没事就是看书,从老夫人到七奶奶,怎么怎么善良大度。  “老董是真能瞎说,说得吧,那一窝子,隔天就找到潘府门上了,说是七公子的外室,拿了七公子写的文书,要给七奶奶磕头敬茶。”

黑马啧啧有声。  “七奶奶是真厉害,后来的事儿,我跟老董都没看到,都是后头听听喜说的。  “听喜说,他家七奶奶,三言两语,就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货色了,这边稳住,那边就报了官。  “城门外也有里正啊,是不是,一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是拿鹅头讹诈,讹到相府门上了,照老董的话说,无知无畏啊。  “七公子跟十一爷吧,都挨了打,打了好几顿,挺惨,啧。”

黑马一脸同情。  “你帮了大忙这事儿,七公子知道吧?”

李桑柔看着黑马问道。  “没告诉他,我跟老董一商量,还是别说了,老董说这叫,事了拂衣去。”

黑马甩了把袖子。  ……………………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桑柔就进了顺风铺子。  刚刚收拾好坐下,陆贺朋一溜小跑就到了,一眼看到李桑柔,顿住步,长长吐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汗。  李桑柔无语的看着他。  他这口气,从五月一直憋到现在了?那可不容易。  “江州,到底,那个,是怎么回事儿?您没事儿吧?”

陆贺朋上前一步,拧眉问道。  “文先生不是说,他找人去跟你说了,没跟你说?世子把江州城打下来了,还能怎么回事?”

李桑柔反问了句。  “大当家这话说的。”

陆贺朋嘴角往下扯了扯,“行了,您回来了就好了。  “江州城,说是文先生的大功劳,花团锦簇一篇文章,听说是杜相的亲笔,大当家以后得改个说法,是文先生把江州城打下来了,别说错了人。”

“也是。”

李桑柔眉梢扬起,“确实是文先生的大功劳。”

跑过去接管江州城的,确实是文诚,这功劳没算错。  “大当家的能歇一阵子不?年前还出去吗?”

陆贺朋见李桑柔神情气色都不错,心情轻松起来,看着李桑柔笑问道。  “还没想好,离过年还早呢。听说你回来之后,打了几场官司?”

李桑柔看着陆贺朋问道。  “大当家怎么知道的?都是小官司。  “一个就在郑县,咱们递铺里的马夫当值时喝醉了酒,一群二三十匹骡子马跑出去,糟蹋了人家十一亩半地的庄稼。  “递铺管事儿照一亩地二百斤干小麦赔了十二亩,管事儿家也有地,比被啃的这十几亩地好,年成好了,也就一百五六十斤,年成不好,七八十斤的时候都有,照理说,不少了,可那户人家说光赔粮食不行,得让他大儿子到递铺干活儿。  “管事儿没答应,那户人家就说赔少了,往衙门递了状子。  “谁知道县令说毁坏粮食在大罪,光赔不行,得罚,判了咱们赔四百斤一亩,递铺管事儿不服,就给邹大掌柜递了信儿,邹大掌柜就转给了我。  “我就走了一趟,往府衙递了状子,告郑县县令处置不当,罚咱们认罚,可罚的这个麦子,不该给农户,要是靠这个能赚钱,还能赚到多出一两倍的钱,这钱得来的太容易,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民风都要带坏了。  “后头就改了,还是照一亩地二百斤赔,再罚两千四百斤粮食,交到义仓。  “其它几件,也是这样的小事儿。大当家放心。”

“马夫呢?”

李桑柔问道。  “扣了工钱,永不再用。这是邹大掌柜处置的,说这回是骡马跑出去啃庄稼,还是小事儿,要是碰到有军务急递这样的大事儿呢,那还得了。  “邹大掌柜出了名的不留情面,不过这事儿他做得对。”

陆贺朋替邹旺解释了几句。  “嗯。”

李桑柔嗯一声应了,这样的处置很妥当。  顺风工钱给得高,但规矩严苛。  陆贺朋絮絮叨叨又说了几件事,告辞回去了。  李桑柔翻开帐本看帐。  ……………………  中午前后,清风送来了军报,李桑柔一件件仔细看完,连锦袋都扔进炉火里烧了,眼看太阳西斜,正准备站起来,往张猫家看看果姐儿和秀儿她们,潘定邦一头扎了进来。  “你真回来了!我还以为听喜又看错了,上一趟他就看错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不像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到哪儿去了?  “哎对了!你现在做绸子生意了?大常,啧!现在可不得了了,大大大掌柜了!”

李桑柔听潘定邦这声调不对,扬眉问道:“大常得罪你了?”

“瞧你这话说的,他哪能得罪我?你的兄弟,多懂事儿呢,哪能得罪我?就算得罪了,我能跟他计较?我这个人,大度,不管怎么着,我也不能跟他计较,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计较啊,你说是吧!  “我跟你说,你这几个兄弟,窜条蚂蚱不提,都好,黑马和大常,我告诉你啊,黑马是真好!真正好!仗义!大常就,也好也好,咱也不能说不好对不对!  “你说,唉,算了不说了!”

潘定邦一脸忿忿然。  “你找大常买绸子了?”

李桑柔明了的看着潘定邦。  “你怎么知道?大常跟你说了?他还恶人先告状了?  ”我没找他买绸子,我就是说说,就是问了句,他一口回了,连半点缝都没给我!买什么买?我连个买字都没能说出来!”

潘定邦把扇子摇的哗哗乱响,看起来是气坏了。  “你买绸子干嘛?给你家阿甜买的?你家阿甜可是有钱人,不差这点儿绸子钱吧?”

李桑柔惊讶问道。  “不是我买,我买绸子干嘛,我连自己穿什么都不管,不是我,是十一。  “你知道十一这个人,钱没几个,偏偏爱撑架子,跟我商量,说拿几匹绸子送人,我跟你说,现在这建乐城,拿绸子送人最体面!  “我就是替十一问一句。”

潘定邦手里的扇子摇的没那么响了。  李桑柔斜瞥着他。  他跟十一这送人,只能往女伎怀里送,除了女伎怀里,别的,不管往哪儿送,这礼,都得是家里打点好的,他俩不从中间顺出来仨钱俩钱就不错了,绝不可能自己出半个大钱!  “这是我交待过的。我们只做大生意,要拿货,最少一百匹,不零卖,要不然,这建乐城这么多熟人,都跑来三匹五匹的买绸子,那我这顺风,不成了绸缎庄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我的话,大常他们可半点儿不敢错。  “这事儿你可不能怪大常,要怪只能怪我。  “这绸子,你还要不要?我送一百匹给你。”

李桑柔笑眯眯问道。  “一百匹?”

潘定邦眼睛都瞪大了。  “一百匹起送,少了不送,要不要?给你送到工部?”

李桑柔一脸认真。  “一百匹我哪敢要!我放哪儿?你这手笔,我算服了你了,算了算了,不要了!”

潘定邦挥着手,心情明显好转,“我要是敢要,你真送我一百匹啊?现在这绸子什么价儿,你知道吧?”

“一匹五两金?十两金?管他什么价儿,金钱如粪土,兄弟值千金!一百匹,二百匹也行,你真不要啊?够你和十一逛小一年甜水巷了。”

李桑柔再问一遍。  “逛什么甜水巷啊,我跟十一,”潘定邦舌头打结,“哪有钱逛甜水巷。一百匹太多了。  “算了算了,还是没有的好,小十一这个人,没钱还好,有了钱,指定惹事儿,你不知道,算了不说了,没事儿了!”

潘定邦用力咽下了他和小十一被骗的事儿。  有点儿丢人,还是别说了。  “唉,再说,小十一现在不在建乐城了,刚走,你不知道?十一调过去跟着我二哥了!”

潘定邦一声长叹。  “这我哪能知道,已经去了?你二哥,现还管着马匹呢?”

李桑柔是真不知道,像田十一这样的六七品小官的调动,军报里可没有。  “走了,前天走的。  “我二哥这马,说要管到打完仗,早呢。  “我跟你说,我二哥那差使,苦得很呢,五月里,我二哥回来过一趟,又黑又瘦,一身马尿味儿。  “小十一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不过他到了我二哥手里,熬不住也得熬,我二哥手狠着呢,跟十一又不见外。  唉,小十一可要惨了。”

潘定邦说着惨,可瞧着那神情,不但不惨,还相当愉快。  “那你呢?小十一都去历练了,你阿爹没替你打算打算?  “这仗打到现在,胜局已定,你阿爹难道不想把你也送出去,历练历练,挣点儿功劳什么的?”

李桑柔看着潘定邦,笑眯眯问道。  潘定邦呆了一会儿,脸色变了,“我阿爹好像说过一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