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善点头:“坐吧。”
柳若应声入座到季怜儿选中的马蹄凳上,而季怜儿只能站在老夫人身后低眉顺眼,心中非常的不爽,但她现在也顾不得多想,如今最重要的,是必须不能让老夫人取消她的姨娘位份!“哐当!”
她猛的跪下眼泪说来就来,声音颤抖道:“老夫人,妾身怀胎十分月生下盈姐儿,原本想着能在府里生活就行也不奢求什么位份,可我看着盈姐儿那冲妾笑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啊!”
“若使她长大后知道自己的生母只是个卑贱的侍妾,那她如何能抬起脸来,等日后议亲了也没有脸面啊,所以不管老夫人您怎么看我,妾身都得为她争一口气,恳求您看在妾做母亲的份上别撤了姨娘位份!”
说着便哐哐磕起头来,下人们都看在眼里。老夫人被她这一茬弄的骑虎难下。她怎会不知道季怜儿的为人,说的好听是为了盈姐儿其实还是为了她自己,可如今她这么做,若是自己执意要免了她的位份,传到下人眼中倒像刻薄无情似的!就在老夫人纠结时,季怜儿又添了一把火,一边哭诉一边磕头好不狼狈,声音传到外面,引来路过的下人纷纷观望。老夫人见事情被季怜儿越闹越大,心中窝火上前给了她一巴掌:“你住嘴!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老夫人……”季怜儿要的就是她生气,委屈的捂住脸眼圈哭的红红的。老夫人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时没沉住气,都怪季怜儿吵得她脑瓜子疼,如今下人们都看着只怕更加不好收场。若她执意要免了季怜儿的位分,只怕明日京城便会传出她刻薄妾室,动手打人的闲话,况且之前中毒一事就已经让世家的人怀疑她苦心经营的名声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怜儿,这贱蹄子算准了自己在乎名声竟敢摆她一道!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就是要位份吗那便给她,来日方长就不信找不到机会收拾!“你起来吧,别搞得好像我苛待你一般。”
季怜儿见老夫人让她起来,便知道自己的姨娘身份算是保住了,心中得意这老太婆也就不过尔尔,终究还是比不上自己的手段!“谢过老夫人。”
正要起身时,一旁从未插嘴的柳若突然开口,她没想到季怜儿竟然将自己拿女儿谋位分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开口怼道:“慢着,我倒有些不解。”
“妾室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盈姐儿,可日后她过继在我名下,谁又会去调查你这个叫不上名的妾室亲娘,你若真是为了她好,就应该明白她只有我这一个母亲。”
“议亲之事更是用不着你操劳,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这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若是你非要自作主张让外人知道了,那盈姐儿才真是失了脸面,还会让她在婆家面前抬不起头,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见柳若又要插嘴坏自己的好事,季怜儿心中万分的愤怒,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作柔弱,“夫人误会了,盈姐儿毕竟是妾的亲骨肉,妾身自是也想为她出一份力,这点愿望夫人也要步步紧逼不愿意成全吗?”
“况且妾身若是位分高些,日后对盈姐儿的帮助也大些,您若是担心日后盈姐儿过继后会与我这个亲娘亲近,您就大可放心,妾定会死守这个秘密绝不透露半分!”
柳若看着季怜儿试图扭曲自己的意思,让人觉得是她怕盈姐儿不与自己亲近才百般阻挠,嗤笑一声,“季妾室这话说的不在理,你若是要出力位份又能帮到盈姐儿多少,若真心疼爱就应该细细教导她为人处事,女工绣活,你是他亲娘我自不会说什么。”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而不是所谓升了你的位分她便会更有脸面,你要明白无论你多得宠位分多高终究是妾,说出去对盈姐儿也没有一分助力。”
“!!!”
季怜儿被怼的哑口无言,攥紧手心死死的盯着柳若,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来以解心头之恨!老夫人站在一旁心中惊叹,没想到柳若竟然能如此巧言善变,怼的让季怜儿哑口无言。看来她为了阻止季怜儿当姨娘,还真是使出了百般心思,平日里也不见得她如此能说会道,看来之前撺掇她们两人的争风吃醋颇有成效。看着她们针锋相对的样子,老夫人心中惬意,斗吧,待鱼死网破,她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不过现下季怜儿得宠自己必须把她压下来,不然她们之间的相互制衡便打破了。想着老夫人点头道:“若儿说的在理,你若真心为了盈姐儿好就不该某位份,而是想着如何细心教导,我看你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夫人我没有……”局势瞬间被柳若三言两语的逆转,季怜儿恨的牙痒痒,却又不知如何回怼。这时,刚从外回来的宋怀锦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跪在地上,头磕破了,发髻也松散了,脸上还有泪痕,心中心疼不已。又见柳若端坐着,下意识觉得是她看不惯自己宠爱季怜儿,又趁他不在叫来母亲联合起来对付怜儿,十分的生气,额头青筋暴起吼道:“你们这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