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底下将阮云柔的活动轨迹一一报给了阮云懿。昨个去了趟胭脂铺,今儿个去了趟茶楼和友人聚会,倒是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看不出异常。不过阮云懿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阮云柔昨日和友人分离后,回家之前又去了夏家。阮云懿登时起了疑心,她早就怀疑阮长淑和此事有关。秦氏早不逃晚不逃,偏在阮长淑从江宁回来后,人就逃了,说阮长淑和秦氏没有勾结,她是不信的。于是,她便登了夏家的门去找夏萦玩。夏萦见了她很高兴,把她拉到了房内说起私房话。二人相谈甚欢,夏萦还把自己新绣好的帕子送给阮云懿两个。稍坐一会儿后,阮云懿说想去逛逛。夏萦自然是很乐意,带着人往后头的园子去。可到了门口,却被看园子的婆子给拦住了,说最近这园子里头闹老鼠,四处下了老鼠药,现在不让进。夏萦只好挽着阮云懿到别的地方逛了,她有些失落地喃喃道:“园子里有一处水榭,修得很别致,本想带你去看看的,既然有老鼠还是等等再去吧,我最怕老鼠了,要是遇上了我一定吓得大叫。”
顿了一下,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不过昨个还见二表姐往园子去了。”
闻言,阮云懿面色一暗,她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秦氏多半就是被阮长淑藏在了夏家。如此,倒让她有些犯难,阮长淑费劲儿把秦氏捞出来,定不会再把人交出来,那她总不能直接到夏家把人给抢走吧。回到家后,她忧心忡忡地往浮灵苑走,却被阮思谦拦在了半路。会试已经放榜,阮思谦在录取之列,马上就要去参加殿试,但他突然得知了秦氏失踪的消息。“听说我娘不见了。”
阮思谦拦住阮云懿,开门见山地问道。阮云懿有些疑惑地打量他一眼,随即挑眉道:“大哥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还要找我要人?”
这不是贼喊捉贼嘛。“不是你做的?”
阮思谦阴郁的眼神落在阮云懿的脸上。“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
阮云懿脱口而出道,她的目光在阮思谦脸上打了个转,难道他并不知情?没等她问出困惑,阮思谦已经黑着脸拂袖而去。看着他的背影,阮云懿狐疑地眯起眼睛。看阮思谦方才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也是,他最近都在忙着科考,应该是没有心力也没有必要急着把秦氏捞出来。如此说来,这阮思谦和阮长淑不是一伙儿的?想起阮长淑上一次来见柳氏的时候,一直说让柳氏赶紧给阮思谦说亲,她还以为阮长淑真的是很关心阮思谦呢,现在仔细想来,好像并非如此。回到浮灵苑,阮云懿便让人去打听阮思谦在夏家的三年发生了什么。阮思谦本来怀疑阮云懿将秦氏掳走了,从她那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便去找了阮云柔。阮云柔干脆地承认了是自己找了阮长淑帮忙把秦氏救了出来。得知此事后,阮思谦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指责道:“你何必多此一举?非要这么着急把娘救出来做什么?”
听了这话,阮云柔气不打一处来,她辛苦周旋,却是吃力不讨好,还被数落,没这样的道理。她瞪着阮思谦高声道:“你不管我们母女,我自己想办法还不成吗?”
“你想的什么破办法!”
阮思谦更生气,他并不赞同这样激进的做法,更不满于阮云柔没有和他商量一下就行动,“现在人是出来了,却只能跟贼一样躲躲藏藏。你以为阮云懿发现娘不见了,会置之不理吗?把她逼急了,有你好受的!我说你在她手里吃了那么多亏,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阮云柔委屈得红了眼眶,扯着嗓子道:“你除了骂我,还会干什么?好歹我把娘救了出来,让她再也不用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去见娘的时候,她头发都白了好多。你当然不知道,你就知道躲在书房,心里只有那功名,根本不管娘的死活!”
她顿了顿,看向阮思谦的眼神里都是失望和埋怨,“以后你只管去奔你的前程,我们母女自求多福,不用你操心!”
说完这句,她便转身进了内室,把阮思谦一个人晾在那里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