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不清楚知府的意欲何为,只得谦虚的回应:“大人过奖了,不过一些浅见,担不起大人的这般夸奖。”
“哎,齐学子过谦了。”
知府大人摆了摆手,随即又道:“不知齐学子师从何处?”
这话一出,齐安脑中警铃大作,但依旧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近日来是佘夫子在教导学生。”
佘夫子?知府从未听说这长汀府有如此能人,不禁问道,“这佘夫子是何人?”
“乃佘举人。”
齐安道。“佘铭毓?”
知府半眯起眼,满眼打量似的看着齐安,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佘举人与齐学子年纪相仿,难不成齐学子真的要拜佘举人为师?”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知府绝不相信像齐安如此才华惊艳的人愿意向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低头。却不想齐安是这么回他的,“圣人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佘夫子的才能学识皆在我之上,我拜他为师又有何妨?”
“你,你……”知府有些气急的拍案,看到齐安这般泰然处之,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笑:“齐学子,虽然佘举人学富五车,但是这拜师是一件相当慎重的事情。日后齐学子入朝为官之后,若是朝中无人怕是会举步维艰。”
知府以为自己都要将里面的道理掰开揉碎告诉对方了,对方应该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口婆心。却没想到齐安是个直肠子,“学生入朝为官是为了给百姓谋福祉,而不是结党营私。”
知府险些气得吐血,结党营私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他铁定吃不了兜着走。见齐安如此顽固不灵,知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本官听说齐学子以前是个游商?”
齐安半眯起眼,打量着知府,在知府以为他怕了的时候慢条斯理地开口,“以前学生的确是游商,但是此时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读书人。若是大人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尽管去查。”
这一番话表现的坦坦荡荡的,也明明白白的告诉知府,别想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知府也没想到齐安的骨头这么硬,完全啃不动,软硬都不行,只得笑着道,“齐学子想哪里去了,本官不过是有这好奇,齐学子怎么想到入仕途?”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人应该知道这道理吧。”
知府看着齐安的笑脸,背脊莫名的有这发凉。“确实是这个道理。”
知府勉强的笑了笑。笑着送走了齐安之后,知府一转头脸色都沉了下去,在回去的路上,碰上自己的长子,长子看到父亲的脸色不好,上前行礼,并且关心地问道,“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
知府冷着脸摆了摆手,这些事情他并不想告诉长子。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去问长子,“齐安这人你怎么看?”
齐安?那个案首?这知府的长子也是听过市井中关于齐安的传言,只不过之前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会在自己父亲的嘴里听到这人的事情。想到父亲一直想收一个有大才的学生,瞬间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父亲想要收齐案首入门?若是能得到父亲的青睐,是齐案首的福气。”
这是恭维的话,本以为父亲听了神色会有所缓和,却不想脸色更难看了,“齐安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宁可拜没有一官半职的举人为师也不愿意拜本官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