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季璇玑就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不悦的翻了个身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门外是雪梅和其他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谈话。“雪梅姐姐,国丧要多久啊?”
一个声音清脆的小丫鬟看着雪梅手中的白色长裙说:“这白色长裙好美啊,但是大小姐穿太素了吧。”
“对呀对呀。”
另个丫鬟赶忙接着说:“我来府上一年多了,还没见过大小姐穿那么素的衣服呢。”
“大小姐不是不喜欢那么素的衣服吗,你拿进去大小姐一定会发脾气的!”
雪梅看了看手中抱着的雪白丝绸长裙无奈的说到:“这也是没办法啊,国丧啊,皇上下旨全国守丧一个月呢。”
今天一大清早管家就急匆匆的通知各房丫鬟皇上下旨全国守丧一月不许宴请贺寿,全国上下只能穿黑白两色服装。自家小姐衣柜里没有一件黑色或者白色的衣服,怀里这件还是大清早去衣服铺里买回来的。折柳老远处就听到雪梅和其他小丫鬟叽叽喳喳的闲聊,加快脚步走过来低声对她们说到:“大小姐还在睡觉,你们讲话那么大声,小心吵到大小姐。”
语罢结果雪梅怀中的长裙细细打量地说:“这颜色是小姐最不喜欢的,哎,还不知小姐肯不肯穿呢。”
门“嘎吱……”的一声推开了,季璇玑披着火红的长袍走了出来,一旁的折柳赶忙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说:“小姐,皇上下令接下来的一个月全国守丧,所以……”轻轻举起手中的雪白长袍。季璇玑看了大家身上都是清一色的白,只有自己身上的火红亮得耀眼,点点头示意折柳替她穿衣梳洗。季璇玑瞥了眼自己身上素雅的一袭白衣,一旁的折柳替她描眉,现如今连脂粉也不能擦,季璇玑看着镜子自己的脸感觉到些许陌生。镜子的自己眼神里失去了往日高傲跋扈,黛眉素口多了几分温婉,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从小失去双亲,她骨子最深处有一丝自卑感,她需要用骄傲高冷的面孔来保护自己,鲜艳的颜色让她有安全感,就像那玫瑰一般,花瓣炙人眼球的鲜红花茎长着冰冷的刺,随时刺伤想要接近她的人。而一袭白衣如雪的自己,却多了平易近人的感觉,这点让她感觉别扭。“小姐。”
折柳的话打断了沉思中的季璇玑,“小姐上次让我打探的事情有消息了,这几天除了管家有往陈妈妈家送上抚慰金,还有徐妈妈。”
“徐妈妈?”
季璇玑回想起那天阳儿跪在地上说的话:“徐妈妈就是叫阳儿送花的?”
折柳点点头接着说:“是的,就是一直伺候二夫人的徐妈妈。这徐妈妈跟陈妈妈关系素来不好,这时候往陈妈妈家送钱,是否有些蹊跷?”
季璇玑不傻,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徐妈妈是伺候二夫人的?”
就是那个知书达理整日闭门诵经礼佛的二夫人?季璇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二夫人只有一子也就是季府的大少爷,季璇玑的存在对她们母子造成不了威胁,就算季老爷再怎么疼爱自己也不可能将这季府家业传给自己,恰恰相反自己的娘亲早逝,二夫人虽说名义上是二夫人,但是季府上上下下都把她当大夫人看待,自己娘亲早逝所以按照规矩自己就等于二夫人的孩子,自己深受老爷喜爱,二夫人不会傻到要除掉自己的靠山,那么算下来嫌疑就在三夫人和四夫人中,但是人心隔肚皮,在一切还没有证据之前,二夫人还是该防。季璇玑缓缓起身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不满意这装束也无可奈何,装作无意的问:“二小姐和三小姐近来可好?”
折柳细心的蹲下身子帮季璇玑整理好裙摆,“二小姐这几日感染风寒,三小姐还是老样子。”
折柳直起身子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小声说:“听伺候二小姐的丫鬟说,二小姐感染风寒是三小姐害的。”
看到季璇玑似乎对这话题很感兴趣,折柳接着轻声说到:“前几天二小姐穿了件粉袖细金丝线绣蝶纱裙,裙摆蝴蝶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三小姐心生妒忌踩了二小姐裙摆将长裙扯破又顺势将二小姐推入池塘,还好旁边的小厮动作迅速将二小姐救起。”
季璇玑听完黛眉微蹙询问到:“那三夫人没有替二小姐做主?”
折柳摇摇头说:“三夫人只生二小姐一人,人微言轻,况且四夫人有二少爷撑腰,哪敢上门询问,只怕还要登门向四夫人道歉惊吓到了二小姐。”
季璇玑没有答话,折柳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将饭菜安放好伺候季璇玑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