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之前在虎山区，她出事之后，他也曾说过这句话，但当时她也就听听，没往心里去。现在她仍旧觉得是天方夜谭，“霍沉离，我没想到你为了阻止我离婚，连这种话都编得出……”“顾婠婠，”他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我是认真的。”

顾婠婠愣了愣，随后突然笑了。“那你真是犯贱，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无动于衷，现在我一点都不稀罕你了，你反而舔着脸说喜欢我。”

“但是霍沉离，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她的目光中只剩冷静，“这婚，我离定了——”霍沉离的脸色悄无声息的冷了几分，眉眼也笼下一层阴郁，“你宁愿和我父亲做交易，也要离开我？”

顾婠婠面无表情的回道：“是。”

随她这一声落下，空气中瞬间死寂。微风拂过，带了几分冷意。顾婠婠知道霍沉离是个冷漠无情，但特别孝顺的人，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他不是个能忍的人，何况这次她已经跟他父亲做好了交易，他应该……会知趣，退让的。她望着他，以为他不想再谈了，微微推开了他一点，要转身开门，霍沉离却猛地按住了她的肩。他把她牢牢地扣在了门板上，低低沉沉的问了句：“跟我在一起，你要的东西我也能给你，为什么一定要想尽办法离婚？”

顾婠婠这会真笑了，抬眸看他，“你能给我什么？我哥哥你能给我吗？”

霍沉离毫不犹豫的回：“我能。”

“你能？”

顾婠婠想推开他，但男人的力气大，要是不愿让步，她没有推开他的能力，最后她没动，只是胸腔处那一直深埋着的怨气，恨意绵绵不绝的翻涌而上，看向他时，眉眼都染上了极致的冷意。“霍沉离，你能什么？让我哥起死回生？那你倒是让他回来啊，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男人看着她，漆黑的眸底有化不开的深意，复杂幽深，到嘴的话转了几圈，最终，还是选择咽了下去。顾枭活着的这件事，还不能让她知道。见他沉默，顾皎皎的神色越发讥讽，“怎么，答不上来了？那你做好准备吧，这几天我们离婚。我先警告你，之前你势力比我大，比我强，所以我离婚失败，但这一次，你不会有胜算的，别做无谓的事情。”

霍丙源的能力霍沉离自然知晓，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困在他怀里的女人，扯了下唇角，“看来是真的找到了靠山，说话底气都足了。”

“知道就好。”

他忽然挑起她的下颌，顾皎皎被迫对上了他的视线，她看见男人压下来的俊脸，以及他眼底阴鸷的冷意。顾婠婠很少见他动怒，一时间还真有些发怵，但她依旧梗着脖子，“怎么，你还想打女……唔。”

顾婠婠余下的话被他吞了。霍沉离把她亲了个够，任她挣扎，任她打他，他都纹丝不动，甚至还把她的双手扣在她的头顶上，肆意妄为。临走之前，他冷冷的送了她七个字——“想离婚，除非我死。”

……顾婠婠气的用手连擦了好几下嘴巴，她站在门外缓了好久，等平复了心情，才推开门走进房间。一进房门，顾婠婠便见到苏玥正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的望着她。“玥玥，你醒了，”顾婠婠收起脸上的愣怔，笑着朝她走去，给她压了压被子，说道：“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苏玥摇摇头，她刚睡醒不久，娇俏的脸上还晕着红晕，“醒了就睡不着了，不过……”不过什么，她又没接着往下说，有些欲言又止。顾婠婠忙问：“怎么了？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安分吗？”

“不是。”

苏玥朝她笑笑：“方才你们在门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顾婠婠神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说：“是我们吵到你了吗？”

“没，你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当然，除了最后那有点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以外，苏玥瞧了瞧顾婠婠过于红润的唇，轻声道：“你和霍沉离……我感觉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顾婠婠低下头，“有什么不一样的，要有不同，也就是我们马上要变成离婚人士了。”

“婠婠，”苏玥问她，“你真能放下他吗？”

“能。”

必须能。她已经没有选择了。苏玥叹了口气，摸了摸顾婠婠清瘦了不少的脸颊。“你知道吗，从前一直是你追着他跑，千方百计的想要对他好，时时刻刻担心着他。现在倒是有些反过来了，霍沉离向来不爱表露情绪，但他还是说了喜欢你，他也最讨厌麻烦跟纠缠，如今却缠着你，或许……他真的喜欢你了。”

顾婠婠有些恍惚，却还是摇着头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长得漂亮，读书识字样样强，才华横溢，善良勇敢，他又不是木头，喜欢上你很奇怪么？”

苏玥这一年经历的事情不比她少，霍沉离虽然很闷，但应该是真心的，婠婠的心也在他身上，本就没有什么大事梗在中间，为什么一定要分开？“还是说，你不敢相信霍沉离会喜欢你吗？”

顾婠婠的指节寸寸泛白，片刻后才说道：“不说他了，我们这个结果谁也改变不了。倒是你，你和段寒司，这个孩子……”提起这个，苏玥眼中布满复杂，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沉默了会儿才开口：“现在月份已经有些大了，这个孩子，应该拿不掉了……”顾婠婠皱眉：“那你是要把他生下来了？”

苏玥沉默着，没说话。顾婠婠揽住她，“没事，生下来就生下来，反正我们也养得起。先好好调养身子，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嗯。”

苏玥嘴角牵起，说道：“婠婠，谢谢你。”

“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还谢我，”顾婠婠靠着她，语气有些低落：“要是我能早点找到你就好了，这样或许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段寒司那个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的！”

一听这话，苏玥的秀眉蹙起，眸底有冷意，“你别和他碰上，他是个疯子，我怕你会受伤。”

“我不怕他，倒是你，他有没有伤害你，这次他把你抓回去，有没有再伤你？”

苏玥攥紧了顾婠婠的手，她不自觉的想起，段寒司把锋利的匕首放在她手上，握着她的手就朝他自己捅去。满手的鲜血吓得她都愣怔住了，结果他还笑着求她，要以他的命，换她肚子里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