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咦,相公,快看,那里也有红绒花花瓣!”
顺着紫嫣手指的方向望去,4厘米宽的裂缝处,青砖夹着一片红绒花花瓣。 池宇绕到屋外,捏起红绒花,触感、质地,和之前发现那片一样。 然后,试图将胳膊塞进裂缝里,奈何......塞不进啊! “相公,我来试试看!”
说完,她也绕到屋外,纤细的胳膊,勉强能塞进裂缝里。 “紫嫣,做几个抛掷动作,目标是床底。”
“好!”
为了防潮,四条床腿,皆垫着两块砖头,打裂缝这边投,别说,还真能投进床底。 “相公,我晓得了,一定是有人站在这里,将布兜扔到床底。好呀,竟然在府内做污蔑人的事,还闹出了人命,相公,你一定要把她揪出来,不能让紫宁白死。”
紫嫣揉着发痛的胳膊,义愤填膺道。 “把袖子撸起来,我看看你的胳膊!”
“不用,擦伤而已,回去抹点......欸?”
青砖硬实,且有棱有角,投掷布兜时,难免会碰到,白皙水嫩的藕臂,条状的擦痕,甚是明显,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甚是吃起了糖雪球。 “呵,伤成这样,还不忘吃零嘴!”
“天大地大,美食最大,相公,你心中是不是有思路了?”
“差不多吧,再询问一下几位婆子和丫鬟,真相便会慢慢浮出水面了。”
“相公,你可真厉害!”
几个场所探查完毕,池宇让紫嫣先回雅沁院,然后,他转身去了玉镜轩,林妈妈、紫怡、紫涵等,挨个审问,末了,命人将布偶挂在院中央的大槐树上。 “姑爷,您这是?”
几名丫鬟立在树旁,紫怡疑惑地问道。 “哦,槐树主阴,容易招至阴邪之物,布偶邪性,又害得紫宁投井,她的冤魂,怕是安宁不了啊!倒不如利用布偶,挂上一夜之后,邪气加满,冤魂附上,她也好找人报仇,仇人死了,恨自然没了,玉琼院也能恢复往日的安宁。”
闻言,紫怡吓得不敢抬头看槐树,被她端着的托盘,也一直在颤。 “姑爷,您说笑了,紫宁行布偶邪术被抓,害怕衙门酷刑,选择畏罪自杀,哪还会有冤魂一说?”
“冤不冤的另说,怨气是肯定有的,呵,大白天的,就能把惠儿吓病,吸了一夜的邪气,明晚铁定找人寻仇。”
“今晚不会吗?”
紫怡拧着帕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我在古籍中看过,邪性东西,挂邪树上一夜,才能吸取邪气。对了,子时,乃极阴之时,也是布偶吸取邪气最快的时候,倘若此时取下,一切皆前功尽弃。紫怡,你吩咐下去,今夜子时,丫鬟、小厮、婆子、管家,谁都不许出去,全在屋里待着。”
“姑爷,要是紫宁回来,她的报仇对象,是小姐的话,那可怎么办?”
“不会,惠儿待她‘不薄’,且,冤有头,债有主,她自称布偶之事,是有人故意诬陷,合该去找布偶真正的缝制者才是。再者说了,惠儿跟着史妃娘娘信佛,时常出入寺庙,大师开光的护身符多的是。”
“姑爷,院内姐妹,可没有符箓护身啊?”
此话一出,站在紫怡身后的小丫鬟们狂点头,有几个胆大的,开口恳请池宇赏她们一个护身符。 “别哭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和紫宁无冤无仇,她自是不会找你们。今夜应当不会有事,明夜,两人或三人住一个房间,届时,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打开门。”
“好了,不早了,各忙各的去吧!”
小丫鬟们走后,紫怡端来饭菜,池宇快速吃完,便进屋陪楚惠,约摸亥时,其才悠悠醒来,待看清身旁的人,猛得扑进自家相公怀里,哭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好说歹说,又亲自喂她,她才勉强喝了半碗燕窝粥。 “相公,我,我梦到紫宁了,她,她七窍流着黑血,伸着手向我索命,我,我是不是很坏?我,我没想要她的命的,呜呜,相公,我好后悔啊,倘若我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就不会挖紫宁埋的东西,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呜呜!”
“娘子,生死由命,紫宁的事,也不全赖你,你是被奸人蒙蔽的。等我查清缝制布偶的到底是谁,替紫宁申冤,然后将其厚葬,再请得道高僧,做一场法事,也不枉她伺候你这么多年。”
“相公,申冤!!!难不成我真的断错案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人赃并获,不可能的!”
一连三句‘不可能’,可见楚惠内心,是期望布偶是紫宁缝的,上面的针也是她扎的,这样,自己心里才会好过一些。 “娘子,真相到底如何,今晚就见分晓,紫宁的死,给你敲了个警钟,日后惩治犯错下人时,切不可严苛过度了。”
“相公,我,我知道错了,我,我现在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紫宁,我,我怕,你不要走,一直陪着我不要走好不好?”
按惯例,今日是要留宿雅沁院的,但出了这档子事,楚惠身边离不开人,便吩咐下人,给雅沁院那边说一声,然后,脱掉鞋袜,上了床榻。 少倾,楚惠心中的担忧、恐惧、焦虑、懊悔等负面情绪,很快被爱意和愉悦感代替。 子时,月光朦胧,寂静的玉镜轩院内,突然冒出一身披黑袍的人影。 她抗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站在槐树下踌躇许久,才伸着竹竿去够扎满针的布偶。 啪嗒! 布偶落地,吓得她连连后退,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打怀里掏出一布巾,弯腰一抛,将布偶盖住。 “紫宁,千万不要找我啊,欠你的银子,我会烧给你的,安息吧!”
系好布巾四角,拎着布角,生怕碰到布偶似的,踮着脚尖,小碎步向前走。 “站住,既然来了,就请留下吧!”
一身白衫的池宇,倚着门框调侃道。 啪的一声巨响,竹竿落地,黑影抱着布巾就要逃,忽的,一道红影映入眼帘,还未看清来人,就吸入一些黄色粉末,然后......直直地摔倒在地。 再醒来,人已在大厅,四肢被绑着,丫鬟、婆子、小厮,挤满了大厅,小姐、姑爷坐主座,紫嫣站在姑爷身后。 “呜呜,呜呜,呜呜!”
她被堵住嘴,急得乱呜呜! “紫怡,把塞嘴的帕子拔出来把!”
“诺!”
黑袍女子薄唇轻启,正欲求饶,楚惠却率先开口道:“好你个紫苏,平日里待你不薄啊,没想到你竟行巫蛊之术害我,还将所有过错,推到紫宁身上,来人呐,先掌掴五十巴掌,再行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