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统领,我呢,从来不与人主动为敌,但也绝非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别人若是想找茬,哼,我定奉陪到底。”
“你......年纪轻轻的,竟狂妄如嘶?”
李明,年纪也不小了,身上基础病一大堆,捂着胸口,仿佛下一秒就会撅过去一般。 “太尉大人也说了,年轻人,就该狂妄一点,李大人,君子不挡旁人之路,劳烦您让一让。”
李明颤着薄唇,骂人之语,当着众人的面,终究是没脱出口,可那吃人般的眼神,依旧没收回去,同僚实在是看不下去,拽着他的袖子,将其拽走。 “李大人,王安旭就是一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何必跟其动这么大的怒?更何况,人家老丈人还是当朝的相爷呐,得罪了相爷,谁都护不了你!”
他扯着脖子,‘相爷’二字咬音极重,仿佛要坐实王安旭仗着相爷女婿身份,欺负同僚一般! 池宇心中有事,懒得和二人掰扯,暗暗记下二人面相后,甩了甩袖子,跟着小厮离开外院。 “唉,王大人圣恩正浓,您二位何苦得罪他呢?”
管家叹气道。 “哼,就是看不惯,还不许说上几句,过过嘴瘾了?”
他却不知,经边塞使臣拒入城门一事,一些文官已对池宇改观,甚是隐隐以有此同僚为荣。 这不,几位文官,开始替池宇回怼! “犬儿乱吠,逮着人乱叫,畜生籍诚不欺我!”
“哼,打赌输了,赖账不成,就空口白牙,往人身上吐脏水,着实令人不耻。”
“就是,人家大度,不同你争口舌之辨,你可倒好,人都走了,还嘟嘟囔囔说坏话,绝非君子行径。”
“顾钦,输了赌局,又被自己吓晕,叫不醒,和王大人有何关系?”
…… 被围攻的二人,既没有舌灿莲花的能力,也没有位高权重的势力,二口难敌,被喷得掩面而逃。 池宇若是在场,铁定得感叹一句:真人版喷子大战,比现世网络上之战,可要精彩太多了。 此刻的他,刚走出太尉府大门! “姑爷,是回玉琼院,还是回梅林呐?”
没了邪气的纠缠,车夫阿牛精神头越发地好了。 “回玉琼院,咦,马儿身上披的是?”
“哦,天冷,阿兔又常在街上走,怕它冻着,托母亲缝了个布袄,往马身上一系,嗐,挡风又保暖!”
阿牛摸着后脑勺,傻呵呵笑着,阿兔仰着脖子长吁,神情甚是嘚瑟和显摆。 嘶,这一人一马,咳咳,既诡异又般配,池宇眉毛微挑,抬腿进了车厢。 咯吱!咯吱! 马车渐渐驶远! 驶到一半,扑通一声,车顶传来巨响,车夫阿牛立刻停车,站起来查看车顶,除了凹下去一个大坑外,并没有其它的异常。 “姑爷,刚才的声音......” “哦,八成是贪吃的野猫,打谁家二楼跳下,无妨,夜黑天冷,驾车回家要紧。”
是吗? 没听到猫叫啊! 想不通的阿牛,皱了皱眉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继续驾马车。 车厢内,窝在某人怀里的小野猫,甚是不安分,又是抓,又是咬,又是嘬的! 最后,还是打不过池宇,被迫举爪投降。 半个小时后,马车抵达玉琼院门口,望着车厢内下来的绿衣女子,阿牛瞪大眼睛震惊道:“紫嫣小姐,你......你何时上了马车?”
不应当啊,自己可从来没离开过马车! “哦,趁你打盹时上来的,话说阿赤是谁,你一直喊她名字来着!”
没某人陪的夜里,紫嫣就穿上夜行衣乱蹿,车夫阿牛发癔梦,也撞见过一两次。 闻言,阿牛大脸一红,也不再怀疑紫嫣,扭捏一番道:“是......是我梦中情人,她生得可美了,圆溜溜的大眼睛,皮肤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身子,又软又有力,干起重活来,不输任何男子,梦中,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阿牛,阿赤这个名字,是你给她取的,还是她自报的?”
“姑爷,是阿赤自报的!”
阿赤和阿兔,合起来便是赤兔,赤兔,赤菟也,皇家坐骑,非超凡之人不可驾驭,可惜啊,如今,它只能日日拉马车。 吁!吁!吁! “阿兔,别叫,阿牛在呐!说来也奇怪,每次一提到阿赤,你就长吁吐鼻气,好似认识她一样。”
池宇:就是同一匹马,它能不认识吗? “无妨,阿牛,你驾车去后门吧,明天,不用一大早就搁门口等,多睡会,好好陪陪你家阿赤。”
“好嘞!”
闻言,车夫高兴,马儿也高兴,一个拽缰绳,一个摇尾巴,二者节奏竟还出奇的一致。 “喂,相公,你这神情......说,阿赤是谁?”
紫嫣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凶巴巴’地问道。 “佛曰,不可说!走,回雅沁院,好好探讨侠盗一事!”
一听这话,紫嫣瞬间偃旗息鼓,低着头紧盯自个脚尖,被某人牵着向前走。 “相公,紫嫣怎会跟你一起回来?”
苦等几个时辰的楚惠,远远看见人影,莲步上前如是问道。 “哦,路上偶遇,娘子,天冷,多穿点衣服,夜深,早点回屋休息吧,我和紫嫣还有重要事情要办!”
说完,拍了拍楚惠的肩膀,牵着某人继续向前走。 “我可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好不容易回一趟玉琼院,居然宿在旁人的院子。”
待二人走远,楚惠呢喃道。 “小姐,莫要瞎想,姑爷不是说了,是有要事要跟紫嫣商量,他不是个会撒谎的人。”
奶嬷嬷的话,令楚惠茅塞顿开,“对啊,瞧我,又想差了,回吧,这天是愈发的冷了!”
雅沁院,主卧! 池宇坐在床榻边,泡着热水脚,‘殷勤’的紫嫣,又是捶腿,又是捏背,又是温声细语讨好,可惜,他根本不上套。 “哼,再不说实话,看我待会怎么‘惩罚’你!”
‘惩罚’二字咬音极重,相处那么久,她知道那指的是什么! 扑通一声,直直地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活似犯了错误的小胖奶狗,生无可恋静待主人的惩罚。 两个小时后,招架不住惩罚的紫嫣,娇嗔地白了某人一眼后,薄唇轻启,缓缓讲述侠盗成名史。 她是个弃婴,师傅风映红捡到她时,她光不溜秋地躺在深山雪地里,不仅没被冻得全身发红发紫发僵,反而乐呵呵抓雪玩,见到有人靠近,更是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风映红将其抱起,把了把脉,又摸了摸骨头,后又掰开小嘴,仔细端详牙齿,“不错,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自此,她便跟着师傅习武,天未亮,就起身在院中扎马步,上午,四肢绑着沙袋,在林间奔跑,偶尔,风映红会抓几只白狼或者幼虎,陪她一起‘跑’。 下午,拿着一把小木剑,练各种剑法,晚上,在漆黑无比的木屋里,空手抓麻雀‘玩’,不抓够指定数目,不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