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观音像,的确拖太久了,再拖下去,史妃娘娘恐会发怒,池宇思量一番后,道:“顾内侍,你请放心,三日之内,定将画像送入娘娘宫中!”
“如此甚好,我这就回宫禀明娘娘!”
送人离开前,池宇故意凑近,利用宽大的袍子,挡住旁人的视线,偷偷塞给顾内侍一锭银子,人情往来,日后办事才能方便些。 “相公,这么长时间,观音像都没一点头绪,三日,真的能画出来吗?”
楚惠是想催,但绝不是这个催法啊,三日之期一到,若是完不成,事关祈愿,史妃娘娘定会怪罪的。 “娘子,莫担忧,你还信不过为夫嘛,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这就回梅林,不完成观音像绝不出来!”
楚惠薄唇轻启,但看到相公胸有成竹的神情,心里担忧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命紫金、紫银抱来包裹,目送池宇离开。 …… 城郊,梅林,暗香阁! 连轴转忙了一整天的阮寒梅,刚进屋就被人搂在怀里,力道之重,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一般,可偏偏,她还就吃这一套! “公子,莫要太猴急,待梅儿梳洗一番,再......” “瞧你,才两日不见,就胡‘思’乱‘想’,我在门口等你,是为了正事!”
嘴上虽是这样说,可他的手! 却是一点都不老实! 要不是受臂长限制,还不知要做什么呢? “正事?再要紧的事,也得等正事办完再谈!”
心池里的水,打进屋起,就开始沸腾,浅浅一笑,转身...... 一个小时后,衣衫半披的池宇,直接将人拉到书案前,指着婊好的画卷道:“诺,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正事!”
闻言,阮寒梅并不顺着其手指的方向扭头,而是就着烛光,温存好大一会后,才舍给画卷一丝眼神。 “咦,这......这......是观音像?”
画中,眉慈目善的绝色女子,白衣飘飘,手拎花篮,立于紫林之中。 那双瑞风眼,仿佛看透与其对视之人灵魂,又仿佛原谅所有人的过错。 众生在其眼里,皆是平等的! 这,才是救苦救难,慈悲为怀的观世音菩萨! “公子,梅儿知你画技好,但没料到竟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史妃娘娘见了,必定会凤心大悦,赏你颇多财宝,再来一处别院,也不是没可能。”
有‘妙品画匠’buff加持,只要提笔,不一会,便能画出心中所想,观音像,自是很快便能完工。 “凤?梅儿,于天家人而言,‘凤’代表中宫之主,史妃娘娘再受宠,但位份终究是妃,‘凤’字不能乱用,被有心之人听到,可能会参我一本哦。还有,观音像一成,送去宫里交了差,我就没了常住暗香阁的理由。”
一听这话,阮寒梅心一紧,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贝齿轻启,嗓音略带哽咽道:“我就知道,像我这样身世可怜,如那雨中浮萍之人,孤苦无依是我一辈子的命。就算得到了幸福,那也是昙花一现,顷刻间,就会从指间流逝,呜呜!”
美人落泪,哪怕是灵魂体,那也是美的! 池宇将人揽在怀中好生安慰,末了,见劝慰不管用,便就地...... 初冬,萧瑟之景初显,但城郊的梅林,却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欢快蹦跶的麻雀,在梅枝上跳来跳去,几只胆大者,伸着脖子,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绿豆眼,紧盯一晃一晃的漆红书案,画卷上的观音像,视线刚好瞟向二人。 半个小时后,发髻乱得不成样子的阮寒梅,持着一把槐木梳,娇嗔地冲某人翻白眼。 哪怕是灵魂体,一举一动,都靠邪气维持。 虽不是实体,但也架不住如此折腾啊! “好了,别生气了,梳子给我!”
“给你,会梳吗?”
闻言,池宇嘴角微扬,大胆承认道:“不会,但我能帮你梳顺!好了,别伤心也别生气了,梅林离玉琼院不远,你又忙胭脂铺的事,日后,提前约好相会时间,不就成了?”
恋人,最忌讳的就是聚少离多,当初,情郎为了上京赶考,一去就是两年,再次相见,他身边已有美人相伴,且还是当朝相府千金。 阮寒梅思量一番后,整个人扑在情郎怀里,道:“公子,奴家不愿与您分开!之前向阿牛打听过了,玉琼院有处竹林,竹林深处,有座小院子,是前朝王爷宴请文人的雅居,不如收整一番,让梅儿住下。”
“我保证,除去胭脂铺外,绝不出竹林,也绝不会招惹相府千金跟紫嫣小姐。念在我痴心一片的份上,你就答应吧!”
梅三娘,影视剧的女主角,不接触,哪来的法子获取感恩值,且竹林幽雅清静,打紫宁投井那日起,胆小的楚惠,再也不敢去幽静之处,池宇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真的,那可太好了!”
“明日,我吩咐阿牛,把竹林雅居收整一番,三日后,拎着随身物品,直接住进去就成。”
“嗯,公子,奴家搬进竹林,定恪守本分,绝不给您添麻烦!”
阮寒梅许下的承诺,池宇还是信得过的,伸手拽了拽木窗边的系绳,绳上系着的铜铃,感受到震动,纷纷奏起脆耳的铃声,车夫阿牛,接到命令,赶忙拎着食盒走进梅林。 “公子,可真是聪慧,麻绳轻拽,守在梅林口的人,就知道里面需要啥。”
摇一下=备马车,摇两下=进来出苦力,摇三下=我饿了,摇四下...... 总之,不同的摇法,代表不同的含义! 车夫阿牛脑袋记不下,就记在小本本上,得了空闲,就拿出来看看,如此,一个多月后,渐渐掌握摇铃传达讯息了。 “许多发明,最初的诱因,就是因为‘懒’,话说,天底下没有不想解放双手的人吧?”
“哼,你这聪明劲,若是使在仕途,指定平步青云,位列三品以上!”
“欸,观音像交付,我很可能恢复翰林院编撰史书一职,不忙也不闲,偶尔还能趁着休沐出去游玩一番,若是真当了你口中的大官,铁定忙得连轴转,届时,可就没时间陪你喽!”
悔叫夫婿觅王侯,阮寒梅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断不想再吃第二次,闻言,浅浅一笑,随意找个由头,将此话题岔了出去。 …… 三日后,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停在玉琼院大门,池宇携画卷下来后,一声长‘驾’,车轮再次转动,末了,停在后门,车帘掀起,下来一位紫衣女子。 “阮姑娘,稍等片刻,我将马车停好,便领你进竹林小筑。”
车夫阿牛毕恭毕敬道。 行李,已提前一日搬进来,上次阿兔生病(偷吃辣椒辣得),眼睛流泪,吐着马舌,把他急得团团转。 末了,还是阮寒梅出手,喂了一大盆冰牛奶,才将阿兔治好,是以,车夫阿牛对她很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