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六好，是汐海城汝姓家族六房的女性家奴，汝六好在六岁以前，一直不知道自己出生于在哪一年哪一天。

只是听家里的汝嬷嬷说起过，把汝六好捡回来的时候，汝六好才出生六天。

根据汝嬷嬷的描述，汝六好应该是出生于高朝灭亡之后六百六十六年六月初六。

时辰应该是六时，但是具体时间几分几秒，汝嬷嬷也不记得了。

九州自古以来，人们都以数字六为尊，汝六好和剩下五个好姐妹，从进入汝家的那一刻起，就被分配给了汝家的大小姐，也是汝家六房的独女，汝冰。

汝冰跟汝六好是同一年出生，但是汝冰的生辰却比汝六好早六个月，汝冰出生于正月初六，这也是汝嬷嬷告诉汝六好的。

不知不觉中已经六年时间过去，汝冰愈发贪玩了。

汝家的当家主母，也是汝冰的母亲江氏，害怕六小姐过于顽皮，长大之后不好嫁人，所以特别雇佣了以前教导六公主的嬷嬷，池嬷嬷来教导大小姐读书织布。

汝冰对读书识字倒是很用心，就是对织布很是反感。每次一开启织布机，汝冰就要骂人了，不是拿着剪刀要把织布机的支架剪断，就是拿着点火器要烧掉织布机，池嬷嬷对此倒是很不在意，毕竟六小姐就不是绣花织布的材料。

夫人没有办法，只能舔着脸让池嬷嬷去求六公主，六公主于是去找宫里以前的温嬷嬷，温嬷嬷原来是尚食局的尚食，为人做的一手好汤水。

夫人把温嬷嬷请到家里来，教导六小姐做饭。

汝冰很痛快的去了，为了照顾汝冰，温嬷嬷特意用的是最小的锅，六小姐手大，力气也大，但是由于年纪过于幼小，所以只能用最小号的锅做饭，否则锅太重，汝冰是端不动的。

第一次做饭，汝冰就做的一手好菜，虽然当时汝冰只有六岁，又瘦又小，但是做的饭还是很不错的。

当家主君，也就是汝冰的父亲吃了六小姐做的饭，连连点头称赞，甚至还在吃饭前刮了胡子。

主君这么做，也是怕自己的胡子太硬，亲吻六小姐的时候扎到汝冰的脸蛋上。

那天晚上，当家主君抱着汝冰，在六小姐的脸上亲了好几口，汝冰被亲后大呼道：“爸，你的口水好臭。”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人一齐笑了出声。

可是好景不长，北边云州白戎胡人军队的入侵打破了这宁静的一切。

一切的开始，都是从汐海国汐海历六六六六六六年六月初六这一天开始的。

平平淡淡的一天，就在这一刻被打破了。

当白戎胡人军队屠杀汐海城的百姓的那天，汝六好站在屋子里，六小姐正坐在长方形的楠木凳子上把玩浅蓝色的玉块。

汝六好依稀记得，正月初六的傍晚六时，汝冰和汝六好刚刚吃过晚饭，这一天是汝冰的生日。

与往常生日不同，这次当家主君没搞那么大的排场，只是请了几个相熟的商人，他们都是当家主君的朋友。

这几个商人，都带着自己的家眷来了，加上六小姐，一共生日宴上来有六个跟汝六好还有六小姐同岁的女孩子。

当天由于这天是阴天，所以一整天天空都呈现出一种暗暗的浅蓝色。

但是由于没有阳光的照射，天空还有些发暗，但是浅蓝色的天空还是很美的。

简单吃了晚饭，商人们便带着家眷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

汝六好正陪着六小姐把玩着浅蓝色的玉块，忽然听到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爆裂开来。

紧接着大街上传来了几声嚎叫，是妇女的叫声！！！！！！

声音越来越大！！！！！！

简直震耳欲聋！！！！！！

汝嬷嬷在前院帮着管家汝大海搬运海鲜，一开始汝嬷嬷还能忍受，可是声音越来越大，大街上妇女的叫声越来越凄惨，就连汝嬷嬷这种经过几十年大风大浪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汝嬷嬷搬来一把仆人专用的矮凳，坐在矮凳上，左手扶着额头，右手揉着太阳穴，说道：“街上到底怎么了？”

管家汝大海打开大门一看，才知道大街上为什么那么多妇女乱喊乱叫。

汝大海关上门，沉着脸道：“六小姐，出事了，白戎的胡人军队在大街上到处强奸妇女，有妇女反抗，被胡人用火绳枪打死了。”

一听，左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道：“这帮挨千刀的！！！！！！”

这时，六小姐的奶妈汝六妹从伙房里走出来，叹了口气道：“这些妇女可真是可怜，自打这白戎子进了雷州，白戎在雷州隔几天就杀人，隔几天就强奸。真是没个消停日子！！！！！！”

当家主母由于身体不好，所以生下六小姐后再无身孕。

而且当家主母也没有足够的奶水，于是当家主君就从乡下汐海村找到了一个叫六妹的女子，这个六妹刚生产完，生的也是女儿，孩子被六妹养的很好。

汝六妹是当地村子里渔霸的奴婢，没有名字，刚出生六天就被卖到村子里做童养媳，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到了十六岁的时候，村子被台风袭击，六妹所谓的婆家逃出村子避难，不幸都死了。

六妹由此改嫁了，这个人就是前院管家汝大海的徒弟汝小江。

汝小江跟汝六妹同岁，今年十七岁，他们的女儿，也就是管家汝大海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今年只有一岁。

汝六妹正说着，只听见正房的门开了。

汝六妹和汝小江见状上前道：“老爷夫人，你们怎么起来了？”

今日是六小姐的生辰，汝家老爷夫人一高兴，喝多了酒，有些醉了，在晚饭后被汝嬷嬷和汝大海扶着回房间睡觉了。

当家主君和当家主母显然是被外面的嚎叫声吵醒的。

当家主君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才六天时间，守卫汐海城的士兵就败了。”

当家主君看着汝冰道：“闺女啊，这白戎胡人已经入汐海城了，我和你妈打算把你送到乡下老家海岛上去，这样就可以免受战火困扰了。”

当家主母接着当家主君的话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闺女啊，你一定要听话。六好，你一定要保护好冰儿知道吗？”

汝冰点了点头，汝六好也跟着点头。

“看来白戎人真是一天好日子都不想让我们好过啊。”

当家主君说。

一旁的汝大海不满地说：“白戎胡人真是狼子野心，他们想要扩张，就看上了汐海，他们以为汐海城还像从前一样，麻木愚昧任人宰割吗？”

“老爷夫人不好了！”

一个叫汝阿清的年轻小厮匆匆忙忙跑进了主院。

“怎么了？”

当家主君面色一下子变的铁青。

“不好了！白戎胡人正在撞门！怕是顶不了多久了！还是请夫人老爷小姐先行撤离吧！”

阿海的语速非常快，显然是被白戎人的突然袭击弄得措手不及。

“不行的话就让冰儿还有六好先走吧！”

当家主母冷静道。

“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跟冰儿还有六好一起走？”

汝冰焦急的说。

当家主君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一倍：“听话！你妈说的对，只要冰儿听话，爸爸妈妈一定会跟冰儿再见面的！听话赶快走吧！”

就在这个时候，白戎人把大门撞破，端着长筒的火枪，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前院。

“砰砰砰砰砰砰。”

六声枪响过后，前院里的六个男性小厮全部都倒在地上。

“杀光所有人！”

为首的白戎军队长用白戎语言命令所有白戎兵。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是后院女仆汝阿柔的声音。

“美丽的姑娘！我来了！”

最先冲进院子的白戎兵看到汝阿柔露出了猥琐龌龊的笑容。

随着汝阿柔的惨叫声，外加阿柔的衣服被撕扯的声音，汝六好和汝冰吓得哭了起来。

汝嬷嬷安抚着汝六好和六小姐，汝嬷嬷抱着汝六好和六小姐道：“六小姐六好你们都不要怕！我在这里，你们不要怕！”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破了。

“不要啊！不要对我这样！”

汝阿柔的声音在庭院里显得特别刺耳。

此时管家汝大海已经带着汝六好和六小姐父母来到了后罩房。

后罩房一般是女眷的房间，基本上所有女仆和家里的小姐都要住在后罩房，因为后罩房是最里面的房间，一般都是给女性住的。

推开后罩房的门，汝六好和六小姐看到了剩下的五个跟汝六好一般大的女仆。

“管家嬷嬷我们害怕。”

汝嬷嬷安慰道：“不要怕，我带着你们，跟我一起走。”

其中一个女佣，年纪只有六岁，只比汝六好大六天。

她叫汝六妞。

汝六妞看着汝嬷嬷，怯生生的问道：“嬷嬷，我们还能再回来吗？”

汝冰看着汝六妞，点了点头道：“等把这些可恶的白戎人打跑，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汝六妞点点头。

这时候，白戎军的士兵开始对内院疯狂砸门，虽然后罩房只能从主院的侧门进入，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是勉强顶住，又能顶到几时？

“不要放走一个！”

白戎军官嘴里说着汝六好听不懂的白戎话，抬起手就给了站在最前面的汝贵一枪，汝贵应声倒地。

“快走！”

当家主君顿时就急了。

当家主君的话音刚落，白戎军就冲破了主屋的大门。

“砰砰砰砰砰砰”六枪过后，主屋内的下人们全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我们得快点了！”

当家主君道。

正在这时，白戎军官已经命令士兵用小土炮炸开了主屋和后罩房连接的门，朝后罩房直扑过来。

中年男子刚把汝冰房间内的暗门打开，白戎军少尉手里的火枪就响了。

“冰儿小心！”

当家主母转身抱住了六小姐，用自己的左手臂挡住了射向汝冰的子弹。

“妈妈！”

汝六好大叫一声。

“妙婉！”

当家主君一下子把当家主母抱在怀里。

“主母！”

仆人看到当家主母受了伤，也大叫起来。

“我只是伤了手......”中年女子说。

“妈妈你别吓我！”

汝冰顿时吓的大哭起来。

看到当家主母受了伤，汝六好也吓得大哭起来。

“砰！”

一声枪响传来，原来是后院喂马小厮汝阿六用火铳打死了一个想闯入后罩房的白戎兵。

“嗯！？”

白戎军小军官用手里的火枪和房顶上的汝阿六对射，汝阿六反应迅速，飞快躲开子弹。

“砰！”

又是一枪，这次汝阿六用手里的猎枪打中了白戎军小军官的左手小臂。

“有个人在楼顶！”

站在白戎军小军官身边的白戎军新兵说。

这时候白戎军新兵把枪对准了汝阿六，同时另一个白戎军老兵悄悄地摸进了屋内。

“哼！”

白戎军一声怒吼。

“怎么了？”

后面的白戎军新兵问道。

“他们从暗道跑了！”

白戎军老兵愤怒地说。

“那还不快点追！”

白戎军小军官抬着满是鲜血的左手小臂说。

“是！”

两个白戎军士兵听后迅速从暗道进去，最后是白戎军小军官。

“砰砰砰砰砰砰！”

跑在最前面的两个白戎军士兵在大街上不断乱开枪，吓的街上的百姓都一下子跑光了。

“不要放过他们！”

白戎军士兵的叫喊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回响。

当家主君跑在最后，他远远看见白戎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示意大家蹲下。

“我去后面偷袭。”

汝大海拿起从前院拿的火枪，绕到白戎兵身后。

“砰！”

一声枪响传来，跑在最后面的白戎军新兵蛋子应声倒地。

可惜汝大海没有算到，白戎军老兵早就看到了汝大海，白戎军老兵绕到汝大海身后，直接就是一枪。

“啊！”

白戎军老兵应声倒下。

汝大海听到枪声迅速趴下。

汝阿六及时开枪，救了汝大海一命。白戎兵开的那一枪，打在了青石砖墙壁上。

汝六好和六小姐躲在男仆们身后，但是有几个聪明的白戎兵总是想要偷袭我们。

“六小姐小心！”

一旁的汝大海把汝冰拉到墙壁上。

子弹嗖嗖的飞过墙壁，在墙壁上打出了几个洞。

“不行，白戎军太狠了，我们还是分头撤吧！六妹你和六好跟小姐一块撤离，我引开他们！”

“你千万要小心！”

汝六妹看着汝小江点了点头说。

“杀光他们！”

越来越多的白戎兵开始朝着这里聚集。

“啊啊啊啊啊啊！”

街上的民众们有很多被子弹击中。

“啊！”

听到这个声音，汝六好和六小姐同时转过头去。

“去死吧！”

白戎兵一边讲着白戎语，一边手里的火枪射出了罪恶的子弹，正朝着汝六好和六小姐射去。

“小心！”

关键时刻，汝小江一把抱住了汝冰，子弹打在了墙上，与此同时汝小江的左手手掌上也中了一枪。

“啊！”

汝六好和汝冰被吓的大叫一声。

“我们快点走吧！”

汝大海看着墙壁上的弹孔，面色十分凝重。

就在这时，白戎兵的增援队赶到了。

“突突突突突突。。。。。。”

一阵连射火枪声传到汝冰耳朵里。

“啊啊啊啊啊啊！”

汝冰转头一看，是白戎军的火枪速射手在射杀普通民众。

几人跑到前面，汝大海挥手示意让大家停下。

“谁？”

汝大海拿着枪对着前面的人喊道。

“是我！”

回答。

“爸爸！”

汝冰大喊一声。

“是主君！”

江大海放下枪。

“怎么了？”

当家主君问道。

“小江为了保护我，替我挨了一枪！不过伤到了手掌！”

汝冰倒在当家主君怀里，哭了起来。

“有爸爸在这里，不要紧的，什么都不要怕！”

当家主君说。

“请小姐和老爷先走！我来保护你们！”

汝大海说。

“你们千万小心！当家主君说。

过了一会儿，白戎兵突然就朝着这边冲过来，汝六好和汝冰见状大惊失色，又哭了起来。

“快跑啊！”

街上有些没跑出去的群众，大声呼喊道。

“六小姐快跑吧！”

汝六妹拉着汝冰一路小跑，汝六好紧跟着她们两个，内心极度恐慌。

“我妈和小江哥哥伤了手，肯定跑不快的！也不知道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汝冰一边哭着一边跑，汝六好伸出手，拉着汝冰跑。

“六小姐，你相信我，主母一定会没事的！要不咱们在前面找个小医馆，带主母和阿江去包扎。”

汝六妹拉着汝小江边跑边说。

经过汝六妹的包扎，汝小江的血是止住了，可是受伤的人不能剧烈活动，怕伤口崩开。

汐海市汐海临街六路六号，瑞神祥济医馆门口。

梆梆梆梆梆梆。

汝六妹敲了敲门。

“我们已经打烊了，请小姐您过些时日再来吧。”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模样，是医馆小二。

“我们当家主母为了救我们家六小姐受了枪伤，听说送到你们这里来了。”

汝六妹说话的声音有些着急。

“什么？容我想想，你们是汝家的？”

医馆小二问道。

汝六妹点点头，说：“这是我夫君，也是为了救六小姐受了伤，求你们快些救人，价钱不成问题。”

店小二听后说：“你们快些随我进来。”

“掌柜的，这位小哥中了枪伤，要马上把子弹取出来。”

医馆小二一路进门，边走边对站在屋内的掌柜说。

医馆掌柜看了一眼汝小江的伤势，又看了看汝六妹和一旁的汝六好说：“原来是六妹姑娘，快快随我进来。”

“你要多少钱？”

汝六妹一见到医馆掌柜，就开口问道。

“啥？”

医馆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懵了。

“你问这个干啥？”

医馆小二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子问这个到底想干嘛？

“我说你要多少钱才能救我当家主母还有我夫君的命？”

这才汝六妹干脆了一点，直接问了出来。

“若是伤的重，自然是贵一些。不过我看病，一向看人品，人品好的，收费少甚至不收费，人品差的，那我就收的他们倾家荡产。”

医馆掌柜喝了口水，笑了笑说。

“这是我的结发妻，她在此之前见过很多庸医，不但医术差，经常狗眼看人低，一个个都势利得很，看了就让人来气。”

汝小江随后插嘴，为汝六妹解释了一番。

“汝家六小姐的奶娘，一向仗义执言，性子耿直正义，今日见到，还真是直率。”

医馆掌柜没抬头，回了一句。

“老海，我听说你是个医术高明之人，而且心地善良。怎么着我给你六十六个玉块，你看咋样。”

汝六妹说话一向耿直。

“六十六个玉块，这价格可真高。”

医馆小二叹了口气说。

“你愿意给就给吧。先别说这个了，麻烦把你夫君的衣服撕开，我要帮她取子弹。”

医馆掌柜拿出刀和镊子，准备取子弹。

经过了一番折腾，术前准备是做好了，刀也是放在火上烤了，取子弹的夹子也放在火上烤了。

“我这里不能向大医馆医生那用麻痹之药，所以请汝小哥忍耐一下。”

说完医馆掌柜拿了一块布给了医馆小二，随后坐在凳子上，让医馆小二拿给了汝六妹，最后由汝六妹放到了汝小江的嘴里。

经过一阵疼痛之后，子弹终于被取了出来。

“这种子弹，是白戎兵新制造的火枪，威力非常大啊。”

医馆掌柜说。

“这些白戎兵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从去年开始，就一直不断骚扰汐海国，甚至在今年的正月初六，侵占了雷州东北边的大城市澄海！”

汝六妹边说边用手锤了一下桌子。

“唉，这些白戎兵，一心想要霸占汐海国，汐海国一年四季没有冬天，年年瓜果丰收，怎能不令这些蛮夷嫉妒恨？”

店小二摇了摇头说。

“白戎兵这是在自掘坟墓。”

医馆掌柜看了众人一眼道。

“伯深兄，此话是何意啊？”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汝六好和汝冰扭头一看，原来是当家主君。

“爸爸！”

汝冰一头扎进当家主君怀里哭了起来。

医馆掌柜站了起来，也抬高声音说：“幼汕兄，实不相瞒，我跟白戎兵在六年前就打过交道。”

“六年前？”

听到这三个字，当家主君一下子很疑惑，我当时也不知道主君在想什么。

“准确来说，是六年零六天前。”

医馆掌柜又坐在了凳子上，叹了口气。

医馆掌柜对一旁的医馆小二说：“阿澄，带他们去后院歇息吧，我要和汝家的当家主君说话。”

这个叫阿澄的医馆小二，拉着我们几个就去了后院。

再去后院的路上，汝六妹问阿澄：“阿澄兄弟，我们当家主母呢？”

阿澄抬起手，用手一指道：“现在你们主母就在后院的住所内休息，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汝夫人怕是要一百天不能剧烈活动了。汝夫人现在正在休息，希望你们过些时候再去看望，否则现在去的话，汝夫人一活动，伤口会崩开的。”

这时候汝冰看着汝六妹说：“我们想去逛逛。”

阿澄弯下腰来，分别摸了摸汝六好和汝冰的头说：“去吧，反正我们医馆不大，你们走不丢的。我去找掌柜的。”

得到了医馆掌柜的许可，汝六好和汝冰就开始了游医馆之旅。汝六好跟六小姐绕了一圈，才发现后院有个库房，库房有一扇小窗户，窗口正好能看见大堂全貌。

汝六好和汝冰好奇心都很重，刚才医馆掌柜说要和当家主君说话，难不成他们认识吗？

我们两个趴在窗口，只听见医馆掌柜和当家主君说着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话。

“既然你六年前跟白戎兵打过交道，那么老池的死，你总该知道吧。”

中年男子走上前一步，看着医馆掌柜说。

“知道，老池死在如今的摄政王手上。”

医馆掌柜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说。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我看当家主君的反应显然是被这个回答激怒了。

汝六好和汝冰从来就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气，顿时被吓坏了，可是这两个小女孩谁也不敢出声，生怕被发现了，汝六好和汝冰都觉得这么偷窥别人不礼貌，两个小女孩都怕被医馆掌柜责问，所以两个女孩都捂住了嘴巴，谁也不敢发声。

“说什么，说老池偷取白戎国情报不成，反而被杀了？幼江兄，你也不是不知道，干情报这一行的，最后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没有好下场。”

“那倒也是啊，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

当家主君冷笑一声。

“所谓的主上永远都是自私的。”

医馆掌柜叹了口气说。

所谓的主上永远都是自私的？难道医馆掌柜是在说当家主君吗？

在医馆掌柜眼里，当家主君跟他自己是交情很深的好友。

可是在汝六好眼里，当家主君就是至高无上的主上，汝六好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情，惹怒了当家主君和当家主母。

汝六好就记得，曾经去汝家其他几房的时候送信的时候，亲眼看见凡是惹怒了这些当主人的，轻则被赶出去，变成乞丐，重则被打死，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甚至有的埋在乱葬岗中，最后尸体被野猫野狗分食。

难道做主人的都会是自私的吗？

就在汝六好的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家主君的一句话打断了汝六好的思考。

“最近羽族有什么消息吗？”

当家主君喝了口水说。

医馆掌柜叹了口气说：“唉，羽族那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倒是夸父族，一直在蠢蠢欲动，听说殇州北部夸父族，已经严阵以待，殇州北部夸父族族长赫兰尔，已经带着这一支夸父族，在瀚州草原和殇州交界处来回巡视，日夜不停的监视着瀚州的一举一动。”

“鲛人族最近有动静吗？”

当家主君继续问。

“鲛族也一样，内部和谐稳定，最近宛州的南淮城出现了六个魅灵，相貌非常漂亮，宛州的很多世家公子女公子都争相去看这六个魅灵的倾国之姿。”

医馆掌柜笑着说。

“六个相貌非凡的女魅灵？这不是很正常吗？当年胤朝末年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个叫西门也静的女子吗？她是世间非凡的聪慧，她可是乱世同盟里唯二的女子。”

中年男子喃喃道。

“是啊，这一晃六千六百六十六年过去了，魅灵还在，可是胤朝和燮朝还有晟朝却早都不在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姬野的后代现在在哪里。”

随后医馆掌柜提起了白家族，更是提起了胤朝开国皇帝白胤。

“只可惜的是，胤朝灭亡了，带来的却是几百年的战火不断。不过那也是好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医馆外面的天空说。

街上枪声停了。

突然下起了濛濛细雨。

汝六好和汝冰被这濛濛细雨声打断了思绪，回想着刚才当家主君和医馆掌柜的话。可惜汝六好一个字也没有听明白。

汝六好看着这濛濛细雨，突然来了困意。

汝六好转头一看，汝冰也困了。

汝六好拉着汝冰的手，走出了库房的门，转过长廊，看见阿澄，阿澄看到两个女孩，热情的招手说：“快过来看！池塘里的鱼都跳起来了！”

汝六好和汝冰忍住困意，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店小二旁边。

阿澄看到两个女孩，笑着问道：“你们这是咋了？”

汝六好跟汝冰一起开口道：“我们有点困了。”

阿澄摸了摸两个女孩的头说：“想睡就去睡吧，睡觉的地方在后院矮院，那是我的房间，等睡起来，过会再看也不急。”

可是两个女孩刚想去睡觉，就看见池塘里养的蛤蟆成群地跳出水面，后院养的猫和鸡鸭鹅都跟着跑到池塘边，小蓝猫拉着阿澄的衣袖子，不停地嚎叫，阿澄疑惑的看着小蓝猫，不知道小蓝猫想要干什么。

站在一旁的汝六妹看着小蓝猫，突然反应过来道：“恐怕是要地震。”

阿澄听了汝六妹的话，顿时也反应过来，抱起小蓝猫就往后院走，走到一半，阿澄把小蓝猫放在汝六妹手上，边跑边喊：“掌柜的，汝先生，恐怕要地震了，请二位跟我去往后院避难！”

两个女孩跟着汝六妹走到后院，突然觉得脚底下动了起来，这一动，汝六好和汝冰的困意也就全没了。

汝冰哭着喊：“我妈妈还在休息呢，你们谁去救我妈妈？”

阿澄看着汝冰说：“六小姐别怕，你妈妈让我们小姐看着呢，肯定没事的。”

汝六好拉了阿澄的袖子，阿澄转过头来看着汝六好说：“这位小妹妹，你咋了？”

汝六好看着阿澄说：“阿澄哥哥，你说的小姐是谁啊？”

阿澄没想到汝六好会问他这个，笑着说：“当然是我们掌柜的女儿啊！是澜海城里有名的千金小姐！”

阿澄的话音刚落，汝六好就看见两个女人朝我们这里走过来。

一个手上打着绷带，那不用手，一定是当家主母，另一个陌生女子，相貌沉鱼落雁，堪称绝色。

想必这位绝色美女应该就是刚才阿澄和汝六好说起的医馆掌柜的千金小姐。

“妈妈！”

汝冰看到了当家主母，就想去抱，被医馆小二一把拉住了。

“你妈妈还受着伤，不能去抱啊。”

阿澄摸了摸汝六好的头说。

“六小姐您要等到主母过了一百天之后才能上前抱。”

汝六妹也汝冰不让上前去抱当家主母。

“那好吧，我先不去抱妈妈了，等到一百天后我再去抱妈妈。”

汝冰擦掉眼角的泪水，对着当家主母笑了笑。

正在汝冰对着当家主母说话的时候，医馆掌柜跟当家主君来了。

“爸爸！”

汝冰一下子就抱住了当家主君，然后又哭了起来。

汝六好在一旁看着六小姐哭哭啼啼，汝六好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正在这时，地震来了。

由于地震的关系，胡人杀戮的行为很快停止了。

杀戮和地震结束之后，汝六好和汝嬷嬷在仆人房里睡觉。

瀚州几乎没有地震，所以有些胡人被地震吓到了。

汝冰因为担心汝夫人，所以去了汝夫人住的客房，陪着汝夫人睡觉去了。

汝六好看到的那些胡人有一部分是从云州来的，半年前当家主君跟云州的胡商进行过一次交易，所以那些从云州来的胡人汝六好是认识的。

汝六好问汝嬷嬷，那些不认识的胡人是从哪里来的，汝嬷嬷告诉汝六好，那些陌生的胡人是从瀚州来的。

汝嬷嬷还说自己五六岁的时候家乡泉明闹台风，死了很多人，瀚州游安部胡人趁此机会度过天拓海峡，偷袭了泉明，把泉明港成年男子杀了三分之一，未成年的男孩还有成年女人以及未成年的女孩就抢去做奴隶。汝嬷嬷就是在这次屠杀中被瀚州游安部胡人抢走了。

被拐卖的汝嬷嬷在游安部负责给游安部的贵族女眷们打水洗脸洗澡。

后来六个月后，瀚州胡人内部发生内斗，瀚州北部的大部族游安部偷袭瀚州南部小部族汀庆部，汀庆部险些灭族。

与此同时，瀚州西面的殇州的夸父族偷袭瀚州西部的部族浊会部，最后虽然胡人险胜夸父族，但是浊会部差点灭族，从此一蹶不振。

汝嬷嬷说当时自己想跑，于是就跟着大量民众逃亡云州。

在云州，身上一分钱没有的汝嬷嬷被卖到赤华山脉做砍柴奴隶。

汝嬷嬷说自己做砍柴奴隶半年后又被卖了，原因是那些云州胡人和云州华族内斗，云州胡人都被毒死了，所以汝嬷嬷就被卖到了云州华族的手里，这次汝嬷嬷是被卖给云州的潞海王沈潘润做洗脚丫头。

后来潞海王沈潘润被殿前侍卫长温应渺杀了，温应渺比潞海王沈潘润更加残暴，温应渺把所有伺候过沈潘润的奴婢都查问出来，下令超过二十岁的太监宫女都被杀了，未满二十岁的太监宫女都被发配去了潞海王的陵墓做苦役。

汝嬷嬷在守陵的被一伙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打昏了。再次被卖的汝嬷嬷心灰意冷，忽然汝嬷嬷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温应渺身边副将军，也是温应渺的小舅子，袁以德。

一路听着袁以德和陌生小太监的对话，汝嬷嬷才知道，他们这些被发配的宫女太监是被骗了！

听了汝嬷嬷的话，汝六好才知道，原来温应渺是打算让这些二十岁以下的太监宫女殉葬的，可是人殉自古就是不人道的，云州千百年来，没有哪个称王称帝者敢堂而皇之的发布人殉的命令。

正是由于这种制度不合理，才会有了后面袁以德和陌生小太监在马车上的对话。

“师父，听陛下说，要让这些太监宫女全都去殉葬啊！”

“是啊，让我给拦住了，怎么了？”

“您这不是找事吗？现在陛下登基，已经不同往日了，我怕您再这么做，会引来杀身之祸。”

“冲儿，你做事很谨慎，不该说的话从来不说，这一点我很喜欢，但是我跟你可不同，我毕竟是陛下的小舅子，我同胞姐姐，毕竟是现在的皇后，正所谓天子无家事，陛下刚刚登基，要施行仁政，不能施行暴政，所以我自己就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师父，您说的是什么折中的办法啊？”

“我打算把这些宫女送到音署馆去。把太监送去做汐海山苦力。”

汝六好问嬷嬷：“音署馆是什么地方？”

嬷嬷沉默了一会儿说：“音署馆就是云州官办的妓院。”

汝六好大惊失色。

汝六好虽然年纪小，但是汝六好知道，妓院是个什么地方。

因为雷州以前就是有官办的妓院，雷州的官办妓院不叫音署馆，雷州官办的妓院叫妙人所。

跟汝六好一样大的汝六妞的母亲就是妙人所的普通妓女。

汝六妞的母亲是被拐卖进了妙人所。

汝六好是见过汝六妞的母亲的，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她的眼神却透漏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是半年前了，那时候自己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女子，汝六好就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

随后，这个女子扑通一声跪下了。

“求汝大老爷收留我闺女吧！我不想让我闺女变得跟我一样啊！”

汝家的当家主君看着面前这个跪在地上哀求自己的女子，他真的有足够的同情心。

因为汝家主君的妹妹就是被云州胡人拐卖，最后被拐卖去了音署馆。

那时候汝家主君只有六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打昏，在自己被打昏之前，看到自己的妹妹被双手反绑，最后头上被蒙上了浅蓝色的头套。

最后，因为汝家主君对妹妹的思念和对被拐卖女子的同情，汝家主君最终收留了汝六妞。

汝六好问汝嬷嬷：“嬷嬷，那你最后被拐卖到了音署馆吗？”

汝嬷嬷摇了摇头说：“没有，最后不知道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引起了民愤，我和那几个宫女被派到了沉沙湾，去修建行宫了。”

"行宫是什么东西？”

“行宫就是皇帝出行在外所居住的宫殿。”

“那最后您修建成功了吗？”

“没有，行宫修建到了一半，皇帝就被人杀了。”

“被什么人杀了？”

“被洛凌海杀了。”

“是不是那个大胡子？”

“就是那个大胡子。”

汝嬷嬷随后又摇了摇头说：“要是能一直修建行宫倒还好了，可是皇帝被杀了，我们又不知道怎么回云安城，结果我们自己内斗起来，我当时只有六岁，太过单纯，相信了其中一个太监的说法，他说能送我回云安城，我当时傻乎乎的就信了，结果我被卖到了海盗手里，做捶腿的丫头。”

汝六好惊讶地问道：“海盗？就是听大管家说的，会抢劫海上商人财物的海盗吗？”

汝嬷嬷点头道：“是的，就是那种抢劫海上商人财物的海盗。”

汝六妞叹了口气道：“嬷嬷还真是可怜啊。”

汝嬷嬷又开始摇头道：“更惨的还在后头，我在这个海盗这里做了半年的捶腿丫头，半年后这个海盗被雷州的军队灭了，军队虽说灭了海盗，但是这群官军比海盗还要可恶，他们说我们是海盗派来的间谍，要杀头，我一听就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跟我一起被抓到海盗身边当捶腿丫头的姑娘说，只要给军队钱财就能免罪，我和那个姑娘那些年来所有攒的积蓄都给了军队，那些没给钱财的，给不起钱财的，最后全被杀头了！”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们被这伙从雷州来的军队盯上了，原来他们根本不是正规军队，是自立为王的雷州流氓头子鲍世新的家丁！”

“那后来这群人怎么了？”

“后来他们吃喝玩乐都要我们供给，我们的钱都被他们拿走了，哪里还有什么钱？他们看我们没钱，就对我们百般折磨，最后他们把我们当了可换钱的物品，我们被集体卖到了挨打处，做挨打的奴婢，连马吃得都比我们吃的好！”

说到这里，汝嬷嬷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起来。

“挨打处是什么地方？”

“就是让那些贵族们出气打人的地方。”

“为什么要出气打人。”

“因为他们是贵族，他们在皇帝那里受了气，他们不敢对着皇帝发泄，就只能对着我们这些弱女子撒气。”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帮我们的，那些旁观者，他们天生就觉得我们是奴隶，是贱婢，是活该去死的，我们不配活着，可是在我看来，这些通通都是假象，他们需要的根本不是我们是生还是死，他们只需要我们像木偶一样去活着，我们的生死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或许是那些旁观者的冷漠提醒了我，我必须要做出些什么。这也就是后来为什么我选择自己进入汝家做嬷嬷的原因。”

“我恨呐！我恨他们这些畜生不如的人渣，我恨他们把我们当成出气筒来打，我恨我手里没有枪，我恨我没有枪不能杀了他们！”

汝六好第一次看见汝嬷嬷如此不冷静。

汝六好很想弄明白，为什么要出气打人，自己有时候也会生气，可是明明吃点好吃的就忘了，为什么要恨一个人呢？

而且到底什么是恨，前几天汝六妞自己偷偷的把汝冰送给自己的蜜糖偷吃了，那汝六好能不能恨汝六妞呢？

汝嬷嬷说，温应渺做了六年皇帝就引发了士农工商牧渔以及社会各界的反抗，甚至还有出身不高的贱民阶级，也都纷纷加入了反抗军，最后反抗军首领洛凌海成功用剪杀死了暴君温应渺。

汝嬷嬷说，后来温应渺死后，温应渺的外甥池天波成为了云州新的主人，池天波比温应渺仁善多了，池天海一即位，就下令把挨打处的奴婢们放了回来，并且给了他们一些钱财，年纪大了的结婚了，年纪小的继续留在宫中。

汝嬷嬷说自己这一去就是六年，原来是六岁的小女孩，六年后十二岁，当时回到云州都城云安城的时候，还差六个月就满十三岁了。

留在宫中的汝嬷嬷被分配到了染坊，原本汝嬷嬷以为自己会在宫里过一辈子，可是又过了半年，汝嬷嬷正式满十三周岁的时候，云州的胡人又重新复国攻打云安城，当时已经登基称帝的池天波带领云安城将士和民众拼死抵抗。

眼见云安城久攻不下，云州的胡人首领伏潞克穆想了个阴招，把伏潞部得过瘟疫的部民挑选出来，让这些得了瘟疫的部民去跟云安城的将士们作战，结果可想而知，云安城内经此一战家家举哀。此战过后，伏潞克穆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云安城。

得知城破，皇帝池天波并没有慌乱，而是继续组织尚未感染瘟疫的禁军和殿前侍卫们继续作战，与此同时，一部分宫女太监把宫里没感染瘟疫的皇子公主和妃子们送出城外，送到西边的赤华山脉。

汝嬷嬷说，当时她年纪不大，只有十三周岁，也跟着那些妃子皇子皇女逃跑。

随后，瀛台毅带领六百六十六个胡人在云安城皇宫瑞福宫议政殿将池天波杀害。

瀛台毅性格残暴不仁，杀害池天波后就下令诛杀皇宫内太监，凌辱皇宫宫女。

汝嬷嬷在逃亡的过程中，跟队伍失散了，最后被流氓盯上，最后被流氓卖到了海上做海女。

一般的海女都有保护措施，汝嬷嬷告诉汝六好，自己当海女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这种海女，被整个九州都视为非法的，因为会有生命危险。

做了六年海女，汝嬷嬷被晒的黑成了煤炭，但是得到的报酬却非常少。

汝嬷嬷在这六年时间里天天被海蜇蛰，甚至有一次下海捕鱼，还遇到了鲨鱼，好在最后自己及时游了上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六月初六，汝嬷嬷从同样被抓来做海女的大姐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说那个把她抓来做海女的流氓头子被人杀了，但是不知道是谁干的，过了六天之后汝嬷嬷才知道，是汝家主君杀死了流氓头子，那个被杀的流氓头子叫汤浩。

经过这六次被卖之后，汝嬷嬷对人性已经毫无信任，人性本来就是最残忍而又可怕的东西，正所谓人性本恶。

听了汝嬷嬷的故事，汝六好的人生观第一次被颠覆了。

虽然只有六岁，但是汝六好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间的残忍麻木恶毒变态无情冷漠。

“好了孩子睡吧。”

汝嬷嬷说。

“好。”

汝六好听话地睡下了。

在医馆里睡了一觉，汝六好觉得神清气爽。

在汝嬷嬷的介绍下，汝六好和汝冰认识了医馆掌柜的女儿公羊雪。

与此同时，汝六好第一次看到了医馆掌柜的姓名，公羊青。

而汝家当家主君的名字也从公羊青那里跟当家主君对话中得知了，汝幼汕。

汝六好他们一直在公羊青的医馆里吃了晚饭才会汝家。

第二天早上，汝嬷嬷去糕点铺买糕点。

刚一进门，汝嬷嬷就听见，澄速海坐在糕点铺的椅子上喝着水，刚放下杯子，就听见贴身侍卫阿宁尔来向他报告。

“报！禀报主上，汝幼汕江妙婉汝冰三人已经撤离至公羊青的医馆内。”

澄速海放下杯子，大怒道：“狗日的！这帮人居然进了公羊青的医馆！来人，传本王的旨意！务必要抓到汝幼汕一家，抓住汝幼汕一家，赏玉块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