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见状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气，道：“启禀太后，此糕点名为马卡龙，乃臣女偶然间从一江湖厨子处所学。”

“马卡龙？”

太后蹙眉，“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楚天歌弯唇，“太后有所不知，这‘马卡龙’三字可是大有讲究呢。”

“‘马’字当头，是祝愿边疆之战马到成功，让皇上和太后不再为战乱之事烦忧，‘龙’字收尾，是寓意龙凤呈祥，意在为太后的寿宴引来祥瑞之兆。”

“至于这中间的‘卡’字嘛……”楚天歌卖了个关子，没再继续说下去。太后却已被提起了兴致，连忙追问道：“这‘卡’字是何意思？”

楚天歌美眸一弯，笑道：“是说太后您卡哇伊！”

“这‘卡哇伊’又是何意？”

这个楚天歌，怎么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启禀太后，‘卡哇伊’是东洋话，是在夸太后您可爱呢！”

太后闻言面上一顿，随即轻嗔道：“净是胡说，哀家都一把年纪了，如何还能用可爱来形容，你莫要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哄哀家开心。”

这话虽是训斥，但语气却明显已有些放软。楚天歌知是自己的一番话起了效果，见状弯了弯唇，又将盘子递近了些。“太后再尝尝，这马卡龙还有其他口味的呢。”

太后依言又吃了几块，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欢。扫了眼已经空荡荡的盘子，惋惜道：“这马卡龙好吃是好吃，就是未免也太少了些。”

楚天歌笑道：“方才是时间仓促，臣女未来得及多做，太后若是喜欢，臣女可将此法教给御厨，这样太后便可日日都吃到了。”

“好，如此甚好！”

太后满意点头，当即也不再为难楚天歌，“这马卡龙深得哀家的心，待改日御厨学成，哀家也分给众人尝尝，战王妃，你且退下吧。”

楚天歌点头应是。转身退回宴席时，正对上夜九渊暗暗放松的眼神，顿时笑眯眯凑上去。“夫君，我机智吧？”

夜九渊看她一眼，开口语气却有些发冷，“本王怎么不知，你还会做糕点。”

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而且她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会愿意去学这些？定然又是为了夜景炎！楚天歌以为是被他看出了破绽，心虚不已。“是偶然所学，先前一直未寻到机会，便不曾告诉夫君……”夜九渊面色更沉，“是未曾寻到机会，还是根本就没有想过。”

楚天歌一怔，不明白他为何好端端的又要动怒。一句“夫君”还未唤出口，那厢，楚凤娇却突然抱着卷字画起身。“听闻太后喜好字画，臣女用三个月的时间，为太后画成了一副牡丹图。”

“牡丹国色天香，乃百花之首，臣女想以此作为寿礼献给太后，祝愿太后长命百岁，富贵吉祥！”

她说着，便动手将画轴展开。一副色彩艳丽的牡丹图跃然纸上，太后看了几瞬，惊讶地探出身体。“这当真是你的手笔？”

此画的技艺虽不比名流大家，但笔法和用墨皆是考究，足以看出绘画之人的用心。太后观赏着，眼中浮现出惊艳。楚凤娇见状得意颔首，“不敢欺瞒太后，这上头的每一笔都是臣女亲手所画。”

“好！”

太后点头，多看了她一眼，道：“你有心了。”

楚凤娇扭捏抬手，“能为太后贺寿，是臣女的福分，臣女不敢不尽心。”

她表面谦虚，实则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楚天歌就看不惯她这副爱装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继续吃起面前的水果。“夫君，这葡萄好甜啊，你也尝尝。”

她捏着颗葡萄，一脸讨好地凑过去。不料夜九渊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要伸手接过的意思。楚天歌见状当即瘪唇，“夫君到底为何生气？”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告诉他，自己会做马卡龙？不应该啊。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夜九渊直接转过头去，连看都不肯再看她。楚天歌顿时泄气。“到底是怎么了嘛。”

她苦着脸将葡萄丢入口中，却是还未等嚼动，那厢，楚凤娇的话茬却已突然转了过来。“说起来，太后喜好字画之事，还是姐姐告诉我的呢，不知姐姐是否也为太后准备了寿礼？”

楚天歌闻言狠狠一怔，刚吃下去的葡萄，差点就噎死在喉咙里。“我？”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该死的楚凤娇，又在胡说八道！楚凤娇看着她面上的惊鄂，得意道：“怎么，难道姐姐并未给太后准备寿礼？我还以为……”她半捂着嘴，一副是自己说错了话的样子。众人见状顿时议论纷纷。“明知道太后喜欢字画，却还是什么都没准备，这明摆着是没把太后放在心上！”

“就是，好歹也嫁给了战王做正妃，怎么连这点礼数都没有，真是半点都没有皇家儿媳的样子。”

“就是就是，依我看，方才那马什么龙也是随口胡诌的吧，为的就是免于太后责罚！”

殿内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叫太后都有些坐不住。方才因马卡龙而生出的好感，顿时便有些荡然无存。眼神看向楚天歌，不悦道：“战王妃，你当真什么也没准备？”

事态陡然转变为现在的局面，楚天歌就是在被赶鸭子上架，哪里敢说自己没准备。闻言吞下了那颗葡萄，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启禀太后，臣女并非是毫无准备。”

楚凤娇闻言立刻接声，“哦？姐姐也给太后准备了字画？这便好了，快拿出来，叫我们也看看。”

她巴不得立刻就要看楚天歌的笑话。楚天歌瞪了她一眼，又转向太后，行礼道。“启禀太后，臣女准备的寿礼有所不同，臣女是准备现场作画。”

“现场作画？”

太后被惊住了。底下沉寂了一瞬，很快就又开始议论。“说得好听，什么现场作画，还不就是压根儿没准备！”

“就是，还现场作画，她画得出来吗！”

楚天歌没理会那些人，径直对着太后道：“太后有所不知，臣女所画非物，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