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露出惊讶神色,赶忙捂住苏仲秋的嘴巴道:“苏兄,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掉脑袋的!”
苏仲秋也知自己失言,感激的对陈锡点点头道:“多谢……兄弟你提醒。”
陈锡笑笑:“我姓黄,苏兄比我长个几岁,叫我黄小弟既可。”
苏仲秋摇摇头道:“黄贤弟,你有所不知,这件事情我实在是被赵高那狗贼祸害不浅啊……”陈锡又为他斟酒:“苏老哥你慢慢说。”
这苏仲秋没什么心机,两杯迷魂汤下肚就全说了:“那姓赵的狗贼,平日里就对我家吃拿卡要,咱们迫于他的淫威,白银就像流水一样送给他,可是他非但不知足,反而还变本加厉……”苏仲秋说到这里,不由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我家娘子,原先也是城内名门的小姐,昔年借家中长辈说和,我与她便成了亲,我们两个成亲后相敬如宾,夫妻生活也是恩爱甜蜜,加上家中长辈器重,让我管了三家铺子,没两年光景我妻子又为我诞下一麟儿,我苏仲秋活了大半辈子,也算得上家境殷实幸福美满了。”
陈锡点头,直接替他说:“但是?”
苏仲秋狠狠道:“但是自从我在家族中地位水涨船高认识了那赵高之后,我便倒了大霉。”
陈锡吃瓜兴浓,将一个鸡腿夹到苏仲秋碗里:“吃菜,吃菜。”
苏仲秋吃了一口鸡腿,沉声道:“我家铺子与诚王爷多有交集,这赵高便是诚王爷名义上的代理人,所以我们每个月铺子上每一笔的银钱买卖记录,都得交给那姓赵的过目。”
陈锡先前就听说了诚王暗中控制锦绣城四大产业,倒也没多少意外。他眼珠一转问道:“这倒也正常,我家也是如此。”
苏仲秋不疑有他点头道:“我家也是这样,起初每个月都是我去找那姓赵的送账簿,但前年起有一个月我生了一场重病,便托我内人前去送账簿。”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酒道:“可是我万万想不到,就是这一次的机会,我内人居然与那姓赵的便勾搭上了。”
陈锡一惊,心想:“我靠,这赵高玩的挺花啊,居然喜欢人妻。”
苏仲秋恨声道:“我起初不知道,只是自那次以后,每次送账簿都是我内人去,她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家中大小事务一概不理,我还当她转了性,知道丈夫忙碌不易,主动帮我承担责任,我心中自然欢喜,便没有起疑,反而每次都派马车去送她。”
苏仲秋道:“那会儿我醉心铺子生意,平日生活中对她有些疏忽,晚饭基本都是在铺子中吃,突然有一日我早些回家,发现她居然去送账本到了傍晚还没回来,自那日起,我便心中存了疑虑,怀疑她对我不忠。”
苏仲秋喝了杯酒又说:“从此以后,我便每到送账本的日子,就会刻意留心她的装扮,结果我发现每次到了那日,她出去回来前后装扮总有些不同,我便知道她定然对我不忠,暗地里跟那姓赵的好上了。”
说着,他狠狠一拍桌子道:“更可恨的是,那姓赵的权大势大,我万万不敢招惹,只能装作不知道依旧跟那贱人过日子。”
陈锡心想:“这老哥真惨,被老婆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却要一直装傻,这换成谁能受得了?”
陈锡问道:“既然苏兄选择隐忍,又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
苏仲秋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是我苏家苏老太爷七十大寿,我们便清了那姓赵的前来当礼宾,我那会儿心中苦闷,不免多喝了些酒水,然后一转眼才发现,那个贱女人居然跟姓赵的趁着人多的功夫,都不见了。”
陈锡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心想:“我靠,这赵高玩的挺刺激啊,居然在人家寿宴上偷情。”
苏仲秋恨声道:“我那会儿喝多了酒,便什么都顾不得了,拿起凳子就挨门寻找,终于在一间极少有人去的房子里抓到了那对狗男女。”
陈锡问:“那老哥怎么处理的?”
苏仲秋冷冷道:“我拿着板凳,便对着那姓赵的狗东西和那个贱女人一顿追打,弄的苏家人尽皆知。”
陈锡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后续的故事,他叹了口气道:“苏兄,你此举无疑是得罪了赵高,苏家人就算再看重你,也保不了你。”
苏仲秋点头:“我将赵高打了以后,苏家便连夜将我赶走,连带着我这儿子也一并赶了出来,那贱婢也被棍棒打出苏家,听说现在已经去投奔赵高,这一对狗男女,真是恋奸情热恨煞我也。”
陈锡安慰似的拍了拍苏仲秋肩膀:“苏兄的境遇,小弟是十分同情的,只是那赵高权势滔天,在当地除了诚王父子便是他最大,苏兄得罪了他还能捡回来一条命,也算你运气好了。”
苏仲秋冷笑:“那倒也未必!他不杀我是忌惮我手中的证据,若是我手中的证据透露出去,保准让那姓赵的吃不了兜着走!”
陈锡一惊:“你手上有赵高的犯罪证据?”
听到犯罪证据这四个字,苏仲秋的酒一下子醒了不少,他看着陈锡问道:“黄兄你究竟是谁?为何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陈锡嘿嘿一笑,却是不答。苏仲秋自知失言,慌慌张张站起身来,拉着那小胖子便走。陈锡也不阻拦,反而悠然自得的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美滋滋的喝了个干净。当夜,苏仲秋在自己那间破茅屋睡觉时,被人一把蒙住,连人带儿子一起抓走。苏仲秋被蒙在被子里,塞在一个木桶中,那木桶晃晃悠悠,还有人偶尔往里扔一块石头。苏仲秋隔着被子大喊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冷笑:“赵大人听说你四处乱说很不高兴,他派兄弟们几个来送你一程。”
苏仲秋急道:“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