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他喊自己“林总监”，唇齿间莫名有着极淡的暧昧。是自己的错觉吧？“可…”白芷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傅闻霁沉沉的眼神后，还是闭了嘴。来日方长，这只是个开始，不能操之过急，她这么安慰自己。“那我先走啦，林小姐再见。”

她温柔一笑，蹬着高跟鞋走了。空阔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漾用眼神示意他还有什么事要说，傅闻霁却勾勾手指，让她过来。“速度。”

见林漾半天没动一步，傅闻霁有些不耐烦，用一贯的冷淡语气吩咐。自己真是被训出肌肉记忆了，他一这么说，腿就不由自己控制了，林漾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傅闻霁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他让林漾送上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想看看她。只是白芷恰好在这里，他随口想出的理由。仅此而已。“我已经把东西送上来了，也交到白小姐手里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她话里的讽意太过明显，傅闻霁怎么会听不出来？他两道剑眉死死拧起，没想到林漾会误会。不过…傅闻霁看她眉宇间隐忍的烦躁，嘴上换了种说法。“你不高兴？”

废话！林漾真的很想抬头对他翻个白眼，且不论她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她们在同一层，为什么还非让她在百忙之中上来送文件？她不信这个男人真的不懂。“我讨厌她这一点你不清楚吗？”

“只是送个文件。”

傅闻霁真的没觉得有什么的，白芷已经在公司上班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送文件这有什么？林漾狠狠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微笑着冷静举例：“那么假设我让你亲自亲手给宋柏言送设计稿呢？”

“做梦！”

傅闻霁想也不想地否决了，光是想到那个场景，他就忍不住暴起。“所以，”林漾摊开手，“你明白我的感受了吗？”

傅闻霁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所以你还是在意的？”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林漾无奈地说：“是个女人都会介意。”

她以为自己在感情上算是白痴了，没想到傅闻霁更一窍不通。傅闻霁垂了垂眼眸，她说是个女人都会介意，所以，林漾不是因为他才会生气。“你出去吧。”

“？”

他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说吗？林漾有些疑惑，但她还是走了。从出办公室之前，背后都好像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自己，出来后林漾觉得一下子就轻松了。“呼！”

贴着腿侧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林漾拿出来一看，是宋柏言。想到刚才用学长做例子，林漾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漾漾，晚上有空吗？我代师傅问你的。”

宋柏言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跟他平常的沉稳来比，显得有些俏皮。林漾被他的情绪渲染到，笑着说：“雷设计师今天有空？那就今天吧！”

“嗯，先挂了，我这里有点忙，晚点我去接你。”

林漾本来想让他发位置，到时候她自己过去，但是宋柏言已经把手机挂了。看来真的很忙吧，林漾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收回兜里。不过想到晚上就能见到雷设计师，得到一些指导，她心情就很好。林漾抓紧完成工作，早早把一些准备好，到了下班时间，宋柏言果然准点来了。他的车停在了距离公司远一点的地方，周围人不是很多。林漾一路小跑着过去，喘着气说：“久等了吧。”

宋柏言摇摇头，语气略带歉意：“我怕对你有影响就把车停得远了些，走过来很累吧？”

“这算啥，就当锻炼身体了。”

林漾根本没放心上，但还是因为宋柏言的话感到暖心。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树后有一双眼睛正阴毒地盯着他们。白芷一整天都在盯着林漾，见她迫不及待地离开公司还以为是傅闻霁跟她约好，没想到是上次的那个男人。就这么让她撞上了这么一个惊喜。她心里嗤笑，林漾还真是水性杨花，都被拍上新闻了还是死性不改。白芷角度刁钻地拍了几张照片，故意模糊坐在车里的宋柏言，反手就讲照片发给了傅闻霁。还发了一段语音，语气茶里茶气：“闻霁，你跟林小姐出去了吗？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把我一个人丢在公司我有些不安。”

还坐在顶楼办公的傅闻霁太阳穴陡然狠狠一跳，随之而来的是手机屏幕亮了。他拿起来一看，点击播放语音，听的过程中脸色越来越黑，眼眸好像深不见底的黑潭。傅闻霁双指拉开，不断放大着图片，死死盯住林漾。那张难得对他露出笑意的脸，此刻正侧对着镜头向驾驶位的男人盈盈笑着。那笑容真是刺眼极了。傅闻霁认得这车牌，在调查宋柏言的时候，夸张点说从他小时候吃的什么牌子的奶粉到长大后最爱的餐馆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傅闻霁过目不忘，这串数字，他怎么会不认得？林漾，她还真是在一再地挑战自己的耐心！对这一切都还一无所有的林漾现在显得开心极了。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问宋柏言。“雷设计师喜欢吃什么？她会习惯今晚的饭菜吗？她打算待多久？”

宋柏言在她的絮絮叨叨里露出一个无可奈何地笑：“漾漾，我发现你好像对雷设计师很感兴趣？”

“当然！你知道的她是我偶像嘛。”

林漾不假思索地回答。宋柏言却摇了摇头：“不，跟设计无关，你给我的感觉是更想了解她这个人。”

林漾一愣，回想了下自己对她的感受，发现果真如此。“不过说真的，从我第一次见到雷设计师，就感觉你们的气质很相似。”

宋柏言笑了一下：“现在来看，你们的长相也有点相似，倒像是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