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林漾并不乐意的样子,傅闻霁又补充道:“我去湘平是有事要办。”
湘平就是林漾的家乡。他的语气很桀骜,言下之意,他这样日理万机的人,并不只是为了陪她。不过...林漾信傅闻霁的话才怪,她才不信傅氏在她的家乡还有什么商业计划。傅闻霁略一思索,又想到白芷可能是不适应这样恶劣的环境,对她说:“你不用去,等工作结束你就跟王宇他们回去。”
白芷这么可能让他们在这样的环境里单独相处,她连忙拒绝,声音里透露出不安:“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林小姐应该不会不让我去吧。”
她把话题抛给了林漾,那语气仿佛林漾拒绝了她能当场哭出来。...林漾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自己能应付得了他们。“当然没问题,你们想去哪儿去哪,我只是那个湘平的一小户而已。”
搞得像是整个湘平都是她家的一样。“那就好。”
白芷又挂上了熟悉的笑容。“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傅闻霁看了看天色,对大家说,“明天八点集合,别迟到。”
林漾回来后本来还想再去看看文件,再多准备些,没想到齐筱给自己打来了电话,一唠嗑就是一个小时。“卫译他妈果然不喜欢我,现在已经跟卫译挑明了。”
齐筱在电话里长叹一口气。林漾在敷面膜,手机就在桌上外放着。“嗯?那卫译的态度呢?”
齐筱又叹息了一声:“他夹在中间也难受,对我...倒还是之前那样。”
结婚是两家人的事情,有任何一方不匹配,那么另一方就会很累,在这样的事情上,林漾也不知道怎么劝。因为她就是典型的例子,永远都混不到傅闻霁的圈子里去。林漾看得出来,齐筱很喜欢卫译,虽然谈的时间不长,可对方于她而言太过优秀,就像是天上的明星。这种情况,跟她又是多么的相似。林漾揭开面膜纸,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清晰,她语重心长地说:“筱筱,这样你以后压力会很大的。”
道理齐筱都懂,可是深陷其中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脱身呢。“林漾,开门。”
门外面传来傅闻霁的声音,“跟你核对下价目表。”
林漾还有话没跟齐筱讲完,只匆匆地跟她说:“别出声。”
门一打开,傅闻霁那压迫性的身高就笼罩住了她。他不满地开口:“怎么这么慢?”
林漾无语,她明明立马就来开门了好吗?傅闻霁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就登门入室了。“你干嘛!”
林漾有些急地挡在他前面,她刚收拾好去洗澡的衣物...看到床上的白色蕾丝,傅闻霁眉头一挑:“别挡了,我看到了。”
林漾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脸顿时“唰”的一下红透了,她恨恨地把东西一股脑塞进了被窝里,同时心里庆幸他没有把内衣这个词说出来。否则被齐筱听到了,她简直没脸活下去了。林漾佯装镇定,把文件夹朝傅闻霁面前一送:“价目表在这里。”
傅闻霁却不接过去,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林漾又把价目表往他面前递了递,内心期盼着他能早点走。“漾漾,傅闻霁走了没?”
在一片沉默里,齐筱颤颤巍巍地开口了。她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却显得十分明显。林漾还没来得及反应,口鼻就被一双大手覆盖着了。“回她,别说我在。”
傅闻霁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写满了威胁。林漾呼吸都有些不畅,只好点了点头顺应他。“他走了。”
哪知道这话出来,齐筱就跟话匣子被打开了一样。“我要是跟卫译强行在一起,未来下场应该就是你跟傅狗那样。”
林漾呼吸都要停了。“唉,也别说我了,你前夫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我们姐妹两美貌,却没给我们一个省心的伴侣。”
听到后面,林漾的心情已经从想死到平静了。她没去看身旁傅闻霁的脸色也能感受到他的凌厉气势,几乎要把自己吞没。林漾忍不住制止:“...好了,我这边有点事,筱筱我先挂了。”
说完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掉了电话。“漾漾,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傅闻霁一字一句说得很慢,贴在林漾的耳边像是情人的呢喃,可语调却是阴冷胁迫的意味。“漾漾”从他嘴里说出来,林漾莫名打了一个冷颤,她只能尴尬地笑笑:“她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齐筱的话说得那么不留余地,林漾不知道还能怎么找补,一时间尬在原地。傅闻霁冷哼一声:“原来你闺蜜就是这么看我的。”
“你不是来对价目表的吗?”
林漾翻开文件夹,企图转移话题。手腕忽地一紧,文件夹掉在了柔软的毛毯上,林漾的身子被他带着往前,直到跟他面对着面。“这件事就打算这么揭过去?”
不然傅闻霁还想怎么样?林漾心里腹诽,其实筱筱说的也没错。可毕竟是她没理在先,当着他的面说坏话还被傅闻霁听到了。林漾决定顺着狮子的毛,早点把这头狮子送走。“齐筱不了解你,所以才会这么说。”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人?”
傅闻霁来了兴致,眼里趣味渐浓,他倒要听听看林漾对自己的评价。实际上更差,林漾皮笑肉不笑,但是嘴里依旧说着违背良心的话。“实际上你人很专一,工作也认真,长得好家世也好,各方面都非常很完美。”
傅闻霁听了之后很平静:“你的表情跟你的话一样假。”
林漾被这一句噎住。“这么晚了看什么价目表。”
傅闻霁嗤笑着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重新放回到桌子上。转而对着林漾说:“我择床,换了地方睡不着。”
昨晚不是还在白芷床上睡得好好的吗?林漾心有点凉。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他在白芷的那张床上,已经不知道睡了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