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眯了眯眼睛,注意到吴兰芝眼眶有些微红,咧开嘴道:“哎呦,怎么不高兴啊?”
“当初跟我离婚的时候不是挺张狂的吗?怎么还要大中午地来洗衣服啊?”
易中海说着,眼神往吴兰芝冻得通红的手上看了看。见对方嘲笑自己,吴兰芝眼睛一横侧过身:“关你什么事,大中午的,你还不是一个人推着个轮椅在这。”
易中海被吴兰芝这么一顶,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好。鼻子冷哼了一声,转身往院子外推去。末了,头也不回地跟吴兰芝说了一句:“吴兰芝,你就是个没用的,你离了我连口饭都吃不上!”
易中海的这番话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往吴兰芝的心头插去。吴兰芝气得脸色发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咚!”
地一声,吴兰芝将手中的洗衣棒扔到了地上。“易中海,你个没良心的!我以前是眼瞎了才跟了你!”
但易中海听到这话后,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门外走去。吴兰芝看着那道背影,气得眼泪直流,手心手背抹了一大摊,都不知道是洗衣服的水还是流的泪水了。而水池旁的程向东家,床上的两人被吴兰芝的这道声响弄得吓了一大跳。齐刷刷地睁开了眼睛。秦淮茹看着面前同样被惊醒的程向东,开口道:“咋了,这是?”
程向东也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大中午的打扰人家睡午觉。等程向东穿好衣服后,却听到外面又传来了女人哭泣的声音。这下,程向东心头有些不安。手中的动作更快了。披起一旁的外套就冲了出去。秦淮茹也没睡了的心思,忙忙慌慌地穿起衣服。程向东一打开门,却见到水池边堆积着一大包衣服,而吴兰芝则抱着腿蹲坐在一旁哭着。程向东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去拉对方,只好等秦淮茹出来,才将吴兰芝从地上拉了起来。结果,吴兰芝见到是秦淮茹,哭得更伤心了。惹得秦淮茹一阵慌乱,连劝了好几声。吴兰芝这才稍微平息了些,程向东抱着双臂在旁边看着,眉头皱成了一团。吴兰芝被秦淮茹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此时正一边抹着自己的脸颊,一边抹着落下的鼻涕。秦淮茹看在眼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一张手巾递给了对方。吴兰芝正哭得伤心,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白色手巾,定定地看了好几眼,秦淮茹见对方没有拿的意思,又将手巾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这下,吴兰芝终于伸出了手,将手巾拿了过去,嘴里喃喃地说着:“谢谢、谢谢。”
说着说着,吴兰芝的身子又是一抖,眼眶重新湿润了起来。见对方又要哭了出来。程向东赶紧开口说道:“咱们先回屋吧。”
秦淮茹默契地跟程向东对视了一眼,当即环着贾张氏一边的肩膀,将对方往屋子内带去。程向东在门口站着,将门打开了一些,等秦淮茹两人过来的时候,程向东伸出手虚虚扶了一下吴兰芝的肩膀。三人进屋后,程向东转过身,便将门给关上了。屋子里早就已经生了一团火,周围都是暖烘烘的。吴兰芝只觉得进来后,整个人浑身一颤,身上的寒意驱散了大半,方才挂在眼角的那滴泪也终于没能落下来。秦淮茹又端了一杯热水给吴兰芝,吴兰芝接过后一口喝下,这下心头终于舒服了。程向东见到对方的情绪好了些,这才出声问道:“吴婶,你这是咋了?”
闻言,吴兰芝看了看程向东,又看了看另一旁的秦淮茹。见两人的眼中全是关怀。心头一阵感动。但又想到自己之前已经麻烦程向东很多事了,这会儿又来提,心中都有些不好意思。程向东见对方眉眼间全是纠结,半天都没有回答自己。内心渐渐有些焦躁,于是又问了一遍:“吴婶,到底是什么事啊?”
秦淮茹也在旁边催促道:“是啊,吴婶,现在向东是院里的一大爷,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
听到这,吴兰芝长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末了,吴兰芝双手紧紧地握住水杯,低垂着头,眼光的余角偷偷观察着对面的两个人。活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程向东听完吴兰芝说的话,不由地捏了捏自己的眉间,这吴兰芝也是个脆弱的,被易中海这么一激竟然哭了出来。但又觉得这其中应该是有其它的事情,于是便又问了一句:“吴婶,就是因为易中海这件事吗?”
吴兰芝闻言,抬头看向程向东,双眼眨巴着半天,思索着程向东回话里面的意思。过了半晌,终于又吞吞吐吐地说起聋老太太的事情。在吴兰芝断断续续的话语间,程向东脑海中慢慢拼凑起事情的前因后果。秦淮茹在旁边听着,也“嗯嗯嗯”地回应着吴兰芝说的话,听到秦淮茹话中的鼓励,吴兰芝说话渐渐变得连续起来,也不像之前那般的犹犹豫豫,等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说完,吴兰芝便都觉得口中有些干渴了,拿起桌上的水杯便是一饮而尽。程向东听吴兰芝讲完,心里面也对事情的起因经过有了大体的了解,原来是因为吴兰芝没有一个好的去处,每天寄居在聋老太太家,心里头不舒服,再加上聋老太太是一个自私的主,都能想像到聋老太太说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是多么地膈应人。吴兰芝今天情绪失控成这样,也就不奇怪了。吴兰芝见程向东没有说话,心里头渐渐有些不安,连秦淮茹给自己的水杯加水时,吴兰芝都在一边摆手一边说着不用不用。秦淮茹知道吴婶最近吃了不少的苦头,心里头也满是同情,这个年代虽说女人的地位有些提高,但大部分的女人还是只能在男人手下讨生活,离开了男人,还真的不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