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冲了上去，其他人也跟着围上去。“情况怎么样？”

骆利川说话的声音有些抖。“手术很成功，大概明天夏小姐就会醒过来了。”

医生解开口罩，满额头的细汗，脸上带着松懈的笑意。“夏小姐的身体状况虚弱，到时候需要更多的营养还有锻炼。”

“好。”

骆利川眼睛难得笑弯，激动地点头。“太好了。”

陆晚松了一口气，“那明天我做一些好吃的给夏彤带过来。”

“我们还是等过几天再过来看夏彤吧。”

傅尘摸着她的头，没有细说原因。夏彤被护士送回到病房，傅尘呆了一会也带着陆晚离开。“你先回去吧。”

骆利川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夏彤擦干净手和脸。向晨点头，临走的时候帮骆利川打包好了一些粥和小菜。“彤彤，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不要怕。”

骆利川嘴角往上翘，心里有些担心明天夏彤醒过来之后经受不住流产这件事。夜幕沉沉落下来，点点繁星点缀着，包裹住所有的情绪。翌日，晨光顺着窗户折射到进屋。躺在病床上的夏彤艰难地撑起眼皮子，被柔和的灯光照到，下意识地紧闭住，手指头动弹了一下。“彤彤？”

骆利川一直握着夏彤的手，不敢睡深，察觉到了动弹。等适应了光线，夏彤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骆利川，嘴角扯出一抹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任夏彤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自己醒过来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种打开方式。“啊。”

夏彤故意拉长了音调，眼珠子转了一下，声音沙哑，“我不记得了。”

“真的？”

骆利川听出了开玩笑的语气，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了笑，“饿不饿，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没事。”

夏彤觉得自己浑身都麻得厉害，脑袋里空荡荡的，像是画面停滞了一下，躺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撑着床想要坐直起来。“你不要动。”

骆利川帮忙扶夏彤坐直起来，递给她一杯水。“我不想喝水。”

夏彤小幅度地摇摇头。“但是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喝，乖，先喝水，等你好了，我带你喝咖啡。”

骆利川哄着。“我才不爱喝咖啡。”

夏彤只好接过了水杯，喝下去半杯。“只有我在医院里吗？”

夏彤的记忆回拢，想起来车祸当时的情景。“嗯？”

骆利川疑惑。夏彤想起来什么，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眼眸微动，转而湿润起来，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后知后觉猜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在颤抖着。鼻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没事的，没事的。”

骆利川拿开她的水杯，担心夏彤伤害自己，起身抱住了她，“有我在，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失去孩子这件事，骆利川心里也不好受。但对比孩子来说，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夏彤。夏彤手捏成拳头，长指甲死死掐住手心里的嫩肉，有血珠顺着破皮的伤口蔓延出来。她丝毫都不觉得疼，满脑子都被绝望的情绪堵住，咬住下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没事的，彤彤。”

骆利川安抚着她的情绪，贴着她的耳边说着，“孩子……孩子只是去了一个更漂亮的世界。”

他看到夏彤这个样子，心里绞痛得厉害，连安慰的话都说得支离破碎。夏彤眼眶猩红得可怕，浑身还在颤抖，手背上青筋迭起，抽噎着“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没有想过害任何人，就算是苏暮，她也只是想公开身份，让陆家的人把女儿带走而已，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她心里想不明白。“是我做错了吗？”

夏彤眼神无光，眼睛低垂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雨，浸湿了衣衫。“你没有错，这只是一场意外。”

“这根本就不是意外。”

夏彤嘶吼着，大力推开了骆利川，细白的手臂举起来指着他，“这根本就不是意外。”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自从出事之后，骆利川一直都在医院里陪着夏彤，车祸的原因只全权交给了向晨去调查，但现在都没有找出什么线索。“那根本就不是意外。”

夏彤重复着，她还记得当时苏暮开车冲过来的疯狂眼神，嗤笑了一声，“不是意外。”

“彤彤，你先不要激动。”

“你让我怎么不激动，我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夏彤的手慢慢垂下来，“我以为他是上天给我的惊喜，我那么期待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住。夏彤捂着脸哭了好久，削瘦的肩膀抽动着，让人心里看着难受。骆利川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安静地陪着夏彤宣泄情绪。一直到了下午，夏彤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下来，但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了。“彤彤。”

骆母知道夏彤醒过来，立马安排家里的阿姨炖了滋补的汤药，拎着就到医院来了，“你身体好点了没有，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夏彤愣愣地坐在那里，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