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拜访无功而返。翌日上班，林暖敲了敲夏彤的桌子，讥笑道“福利院那边同意了吗？”

“没有。”

夏彤倒是通过其他途径找到了周院长的电话，只是她刚说了一个“你好”就给挂断了，再往下打就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十分果断的拒绝。“后天暮尘公司的项目负责人会下来核实项目进度，你最好不要拖大家的后腿，不然的话后果你自己一个人承担。”

林暖恶狠狠地警告。“嗯。”

夏彤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她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搭车再次去了那家福利院，这一次听到了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几个孩子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笑话，软乎乎地哈哈大笑起来。夏彤试着推开门，好在门没有锁。“你是谁？”

一个稍微高点的男生立马把几个小朋友像护小鸡崽一样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夏彤。“小朋友，姐姐不是坏人，看，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夏彤举高手里的小糕点。“你肯定是有所图，想要拿吃的诱惑我们跟你走。”

男生语气果断，“快出去，不然我们喊大人了，他们就在附近，一会就会出来赶你走。”

孩子的警惕性很高，半点都不相信夏彤。“我只是想找你们问几个问题。”

夏彤把糕点放在临近的一张小桌子，“我就站在门口，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放心吃。”

有几个小孩子已经动摇了，探出头偷瞄了几眼糕点，但又不敢去碰。“你肯定在里面放了迷药。”

男生反驳。“我没有。”

“哪有坏人说自己做了坏事。”

夏彤想了想，从袋子里抽出一个小蛋糕，当着他们的面吃了下去。十分钟之后，夏彤才摊开手，“看吧，我一点事都没有。”

这下男生自己都有些动摇了，转过身和几个小孩子讨论了一下，最后转身直视夏彤，“你先问问题，我们考虑会不会回答你，我们不会轻易吃别人的东西的。”

“好。”

夏彤笑着，“你们都是周院长收留的孩子吗？”

众人点头。“那院长有和你们说过要搬新家吗？”

“说了。”

“以前有人找你们院长谈什么合作吗？”

夏彤斟酌词汇，“比如说给你们盖新的房子，或者是给这里的小孩子安排一些很好的收养家庭。”

众人沉默，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夏彤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前天晚上，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周院长对合作这件事这么反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听到“合作”这两个字就赶她出门，连话都不让她说完。既然院长那么热心想要帮助这里的孩子，自然应该希望他们有更好的发展，而不是甘愿把孩子们都锁在这么破旧的院子里。当时骆利川给了她一个思路，“一朝被蛇咬，十年被井绳。”

“你们可以告诉我吗？”

只有知道问题在哪，才能解决。“我们不会告诉你的。”

说话的是昨天碰到的小女孩，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此时挺直了胸膛看着夏彤，一字一句地强调，“你不要再来了，昨天院长都被你气得头疼了，现在还没醒。”

没醒？“看过医生了吗？”

夏彤追问。几个小朋友摇摇头。“也没有吃东西？”

“你不要再问了，只要你走了，院长就会好起来的。”

小女孩走上前推夏彤。“等下。”

夏彤拉住她的手，“我能去看看你们院长怎么样了吗？”

“不可以。”

女孩子的反应很强烈。“觅觅，要不然……”男生出声。“不可以，他们都是骗人的，不要再相信他们了。”

觅觅说着哭了出来，“他们都是坏人，最坏了。”

哭声断断续续，让人听着心里难受。“你叫觅觅是吧。”

夏彤蹲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她，“我不进去，你告诉我院长现在的症状是什么样的，如果严重的话，我帮院长叫医生过来。”

觅觅犹豫了一下。“院长一直咳嗽，浑身都很烫，还一直说梦话，手也捂着心脏。”

男生冲出来回答，“他说自己睡一觉就好了，也不让我们告诉其他大人。”

“好。”

夏彤果断地喊了救护车。周院长的年纪大，从昨天见面的情况来看，身体状况也不好，夏彤觉得院长多半出问题了，不敢耽误。救护车在三分钟之后到了。医护人员到屋子里把院长抬出来，觅觅第一个冲上去，拦在了医生和护士面前，“你们要把院长带到哪里去？”

夏彤把觅觅拉了回来，“院长现在身体很不舒服，要到医院去做检查，你听话。”

觅觅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制服，再看了一眼夏彤真挚的眼神，安静地默认了。“那院长还会回来吗？”

觅觅的声音有些低落。“会的，他只是去医院检查身体，检查好了就回来了。”

夏彤哄着。救护车离开，夏彤留下来照顾这些孩子，顺便打听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在几个孩子断断续续的叙述里，夏彤算是知道大家为什么会这么抗拒外来求合作的人，心疼地摸了摸觅觅的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很好的人。”

“真的吗？”

孩子们的眼神里都是天真。“真的。”

夏彤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