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利川抬眼,深邃的眼神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先吃饭,其他事晚点再说。”
这实在不是骆利川的风格,夏彤都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敷衍。她迟疑了几分钟,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骆利川已经喝完了手里的豆浆站起身,“哐当”一声,直接把豆浆杯子精准地丢进垃圾桶里,沉声道,“向晨还有五分钟左右到,到时候他会帮你办理出院手续,公司那边我也已经帮你请假了,如果你想去下班,至少等到下午再去。”
夏彤听着这一连串的交代,眉头紧皱,更加疑惑了。“我先走了。”
骆利川顺走沙发的西装外套,反身离开了病房。“利川,利……”夏彤看着骆利川消失在走廊里,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不由得憋着嘴,“一大早算怎么回事嘛。”
以往就算是起床气,骆利川也不至于对她是这种态度。夏彤坐回到床上,随手拿了一个肉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五分钟之后,向晨准时到达了病房门口,还给夏彤带来了换洗的新衣服,“这是柜台新上架的裙子,夏小姐看看喜不喜欢?”
向晨拎着衣架,把裙子展示在夏彤的面前。“随便吧。”
夏彤正纳闷骆利川怎么突然生气,没有心思看裙子,随口应了一句。“那夏小姐你先换衣服,我下楼帮你办理出院手续,到时候再上来帮你收拾东西。”
向晨严肃地说完这些话,转而下楼。在回家的路上,车子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气氛。夏彤托腮坐在后座上,试探着开口,“向晨,我有件事想问你,公司最近怎么样?”
“公司最近的运作很稳定。”
向晨笼统地用一句话概括。“那利川在公司里很忙吗?”
夏彤继续追问,“或者是你最近的安排会不会太满了,导致他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夏彤在一步步地排查导致骆利川心情不好的因素。“没有,我给骆总安排的时间都很科学,通常骆总在前一天也会根据他的需求调整,这几年都是这种进度。”
向晨听到夏彤这么问,心头上像是悬了一把刀,总有一种夏彤作为骆夫人的身份在质问为什么他给骆利川安排的时间那么满,导致没有闲暇时间进行夫妻烂漫生活。“这样啊。”
夏彤眉头拧得更重,“那他在公司里会不会心情不好?”
“这点应该都一样吧。”
反正在其他人的面前,骆利川的脸一直都是一样的,除非是生气,否则看不出来其他的情绪。“那就奇怪了。”
家里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公司也一切正常,那骆利川是为什么突然生气,夏彤实在想不明白。如果说是因为昨天晕倒的事也不科学,毕竟昨天看骆利川的态度已经原谅她了。夏彤没有接着往下问,向晨也自觉地闭嘴。这种奇怪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夏彤下班的时候还特意打电话给骆利川,想请他一起吃饭,但后者电话不接,连信息也没有回。“好,我知道了,谢谢。”
夏彤笑着,从管家那里得知骆利川也没有回家。早上夏彤从向晨那里要了一张骆利川的行程表,知道他今天下午五点之后就没有任何安排了,如果不是刻意回避她,实在找不到不回电话的理由。夏彤沿着江路一直走着,心情十分烦闷,想了想给李觅打了一个电话。“下班了吗?我请你吃饭吧。”
夏彤向李觅提出来邀约。“好啊。”
李觅一口应了下来。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在餐厅里碰上面。“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李觅疑惑。“没事。”
夏彤倒了两杯茶水,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现在公司里都在说你和骆总结婚注册的事情。”
李觅缓缓开口,说起了公司里的近况“连坐电梯下班都会有人凑上来问需不需要买什么礼物送给你。”
夏彤敷衍地笑了笑。“你和骆总因为结婚的事吵架了?”
李觅试探着,被自己的猜想吓到,瞪大眼睛开口“不会是骆总强迫你结婚的吧?”
“想什么呢。”
夏彤失笑,“充其量就是我被他哄着哄着结婚了,到现在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其实和骆利川结婚与否,在夏彤的眼里只是一张纸的差别,原来的生活节奏还是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你这是怎么了?”
李觅举起茶杯碰了碰夏彤的杯子,“我可不近视,不要糊弄我。”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
夏彤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昨天的事情简单地概括了一下。“不是啊,我还以为你换了新的工作,骆远就会换新的目标,没有想到他还是不愿意放过你。”
李觅气得砸了一下杯子,引起旁边上菜的服务员的注意,往她们的方向看了好几眼。“没事,我心情不大好,一会还是碰碎了杯子什么的,我会照价赔偿的。”
李觅冲着服务员的方向笑了笑,安抚了一句。“一会老板要亲自过来赶我们走了。”
夏彤搭了搭李觅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那我小点声。”
李觅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夏彤的脑门,“我看你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骆利川,让他去处理。怎么斗是他们的事情,把你拉下水算怎么回事。而是骆远分明就是看你好欺负才找上公司的,说不定哪天就盯上宁宁了。”
李觅心里自然是担心的,夏彤就算和骆利川结婚了,也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哪里能够和骆远反抗。“算了吧,事情还不至于到最糟的那一步。”
夏彤就是顾忌骆利川和骆远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才一直都没有说。“但这样也不是办法呀。”
李觅替夏彤着急,托腮想着主意。后厨的服务员端着菜走上来,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我想不明白的是,利川他怎么突然间生气了。”
夏彤沉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