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能够听到苏暮的肩膀处传来关节间吱呀响的声音，但丝毫没有松劲，反而更加用力，想用这种方式强迫苏暮有反抗的意识。“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我不会允许你死的。”
张哲瀚近乎自言自语地强调着，眼睛猩红得可怕。半响，两个人都在沉默中对峙，谁都不退让。苏暮眼神里的自嘲和黯淡更重，嘴角的苦笑弥漫了出来，手指甲一直掐着手心里的嫩肉。这一场战役，最后是以张哲瀚沉默离开房间收场，他把碗重新摆放在苏暮的脚边，手指触碰到塑料碗的时候，发出了摩擦的刺耳声。“你多少吃一点，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张哲瀚刚走出房间没多久，大门蓦地被人敲响，三下一顿，最后是钥匙敲击铃铛的声音。这是他和手下的暗号。他警惕地透过猫眼打量来人，确定门口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转开了门，大半个身子堵着，没有让人进来的意思。“你来做什么？”
按照之前定好的规矩，他们只有在晚上才会有联络。“情况有变。”
来人为了掩饰，身上只穿着一件破旧的背心，露出大片黝黑的皮肤，说话的时候声音压低，语气急促。张哲瀚想了想，把人放了进来，示意他到另外一个房间，“砰”的一声把门锁死。“怎么回事？”
张哲瀚眼神犀利。“不知道什么情况，一夜之间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内容都被撤了，警察局那边也停止追捕。”
“属实吗？”
张哲瀚蹙着眉，觉得里面有诈。“千真万确，只是公司那边现在还处在封锁状态，各大银行账户也没有解封。”
“那机场和火车站呢？”
“已经派人盯着呢，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张哲瀚听完汇报，往后坐在了床上，陷入了迷茫和思考。按理来说，现在所有的情况都在骆利川的掌握之中，只要他咬死不放人，那么他们就几乎没有办法可以逃离这个困境。“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通知，看好底下那群人。”
张哲瀚眸色渐深，转而发问“陆家那边怎么样？”
“已经联系上了，但是……”男人迟疑，支支吾吾地没有把话说完。“说。”
张哲瀚有几分不耐烦。“陆家说，这件事他们自己会解决，没有意思要和我们合作。”
这倒是在张哲瀚的意料之中。“行，我知道了。”
张哲瀚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提醒了一句“没有我的通知，谁都不能随便过来。”
“是。”
城市的夜幕渐深，所有沉甸甸的心思都被隐藏其中。夏彤切换了自己新买的手机卡，捏着鼻子给骆利川打了一个电话。“请问是骆先生吗？”
夏彤猫在角落里。“嗯。”
“您需要什么服务吗？我们……嘟嘟嘟嘟。”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直接挂断了。哟呵，还挺正人君子。夏彤想了想，再打了过去，这次间隔一分钟才被接通。“说。”
语气里已经可以听出不耐烦了。“请问骆先生有办卡的需要吗？我们这里有美容美发月卡、健身年卡、还有各大品牌的会员卡，现在正好有优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夏彤捏着鼻子说完了这一大段路连忙深呼吸几口气，缓和一下。电话那头十分安静，但通话时间还在继续。“嗯？骆先生，你睡觉了吗？”
夏彤追问。“是什么让你觉得，可以从我手里框走钱？”
骆利川一本正经地反问。“大概……”夏彤想了一下，瞎掰出了一个答案，“大概是因为我服务态度好，而且还坚持不懈，多有正能量。”
在骆利川面前，夏彤瞎扯的功夫越发熟练自然。“是得好好鼓励一下。”
“那您是打算办什么卡，我一定给您一个大大的折扣。”
夏彤玩上瘾了，顺着自己脑海里的剧本往下说。此时公司里的人都已经下班，大楼只剩下最高层的总裁办还一片通明。向晨在整理会议资料和做行程安排，猛地一抬头就看到自家老板露出一抹明晃晃的奸笑，他隐约还能看到椅子后还摇着大尾巴，默默地替电话里的那个人捏了一把冷汗。“你的服务态度还真的是热情。”
骆利川眼神微眯，活动了一下手腕，不紧不慢地开口“有没有兴趣当我的贴身保镖？”
这……夏彤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嘴巴却老实地跟着骆利川的话说“先生，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这个工作我做不了。”
“没事，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可不能白收你的钱！”
“那我不给你钱就是了。”
“这……”夏彤完全被骆利川摆了一道，硬着头皮继续说“这也太难为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仔。”
“但是我看你一个人还挺享受这种自娱自乐的。”
骆利川早就认出来是夏彤了，只不过逗她玩了玩。“你怎么知道是我。”
夏彤松开手，鼻子都已经被捏红了“真不好玩。”
“这个号码知道的人不多，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切。”
夏彤吐了吐舌头，催促道“我在楼下了，你快来接我，我好饿，腿都快麻了。”
“嗯。”
骆利川挂断了电话，起身正准备离开。一旁的向晨听到骆利川的话，心里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本来按照他们的工作安排，他们今天铁定是要加班通宵了。现在老板走了，他也就可以顺理成章跟着提前下班了。这么想着，向晨微低着头，嘴角早就笑开了，咧出明媚的弧度。“对了。”
骆利川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今天的那几份合同和策划你今晚赶出来，到时候直接发我邮箱。”
“啊？”
向晨还沉浸在早下班的欢乐当中，此时听到老板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有问题吗？”
骆利川眼神微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你觉得这个工作量太重的话，那只能说明你的锻炼不够，刚好底下还有几个公司缺人手……”“不重，一点都不重，我一定可以按时完成的！”
向晨立马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