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方怡带她去吃的那家小餐馆。两者的对比实在是高下立判。夏彤下意识地摇摇头否定盘子里的食物，再抬眼的时候撞上林子默探寻的眼神，她愣了一下，继而低着头继续吃东西，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顿沉默的晚餐吃完，张然再次邀请方怡她们一起去夜市逛一下，美其名曰散步帮助消化。“这个地主之谊我总是要尽到的。”

张然一脸认真。“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酒店休息比较好。”

方怡直接拒绝。张然嘴角的笑意一僵，只好提出送她们回酒店。半个小时不到，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谢谢林总和张总的招待，那我们先回去了。”

方怡转身和夏彤径直往酒店里走，没再说其他的场面话。一直到电梯里，方怡脸上紧绷的笑意才松懈了下来，眼神呆呆地看着电梯内壁跳动的数字。“怡姐，你没事吧？”

她没有直接问方怡和张然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方怡很难过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下。“还好。”

方怡习惯性地给出了这个答案，但在电梯到达的时候，她却歪头看着夏彤，眼神里是少有的狡黠而灵动的笑意，“彤彤啊，你会喝酒吗？”

于是，两个人七拐八拐到了一家小众民谣酒吧。酒吧的空间并不大，只容纳了三张桌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璀璨柔和的光线在每个角落肆意地跳跃，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唱歌，浑厚磁性的嗓子勾着人的思绪。这样的氛围很适合慢慢地叙说故事，夏彤已经酝酿好了几个鸡汤，但方怡自打坐下来就开始喝酒，一句话都没有说。“怡姐，你慢点喝。”

虽说酒的度数不高，但这么喝也很容易醉的。夏彤为了保证她们两个人的人身安全，连饮料都没有点，坐在那里陪着方怡发泄情绪。“酒是个好东西。”

方怡酒量浅，说话已经开始迷糊了，“但人不是，既然分开了就没有必要再在一起了，又何必非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以为我还是十七八岁好哄的小姑娘吗？彤彤，你说对不对。”

夏彤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对对对，你说的对。”

“我一点都不想他，一点都不在意他。”

方怡身体微微摇晃，软乎乎地往椅背上靠，眼神里溢满了失落，下一秒又“噌”的坐直了起来，握住夏彤的手，“你说我好看吗？”

“好看。”

夏彤语气肯定，转头冲着调酒师做了一个嘴型，示意他上一些没有度数的饮料。“那他为什么喜欢别人不喜欢我，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你说。”

方怡像个孩子，扯着夏彤问个不停。此时的酒吧门口，张然苦笑了一下，倚在门边，微仰着头看天上那一轮残月。原本林子默因为对餐厅的出品不满意，开车带张然到这附近找别的美食，结果人家店主早早就关门了，两个人闲着没事随意逛了一下，竟然撞上了这家酒吧。而方怡的话无一遗漏地都被张然听了一个全。“自己惹下的情债，不打算负责？”

林子默手肘撞了张然一下，他和张然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自然能够察觉出来在餐厅里张然和方怡气氛的古怪之处。“你懂什么。”

张然回头小声地说了一句，“很多事情越解释越乱，还不如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是你语文没有学好。”

林子默白了他一眼。“你大爷，我语文高考八十多分呢。”

“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是谁给你这种耀武扬威的底气？”

林子默是个学霸，张然转身不打算和他计较争辩。酒吧里的歌声没有停，方怡的酒杯也没有放下过，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怡姐，要不然我们先回酒店吧？”

夏彤见方怡醉得不轻，如果再待下去，她可没有办法保证把人扶到酒店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