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
顾承杰看着视频里渐渐走近、满脸怒气的人,勾了勾唇角,挑眉笑着。而此时楼下人的表情则是各异,只是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看着傅尘朝他们走了过去,最后站立在桌子旁边。“陆晚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傅尘的声音沙哑,眼神猩红,看起来情绪也很不稳定。“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骆远先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约了顾承杰,结果莫名其妙来了陆家的人,现在又来了一个傅尘,上来就管他们要人。像是一团乱麻,连个头绪都没有。“陆晚,是不是你们绑走了陆晚,说话啊。”
傅尘吼了一声,倒是把柜台处偷摸着看视频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他把能叫上的人都安排出去找了,但一天一夜都没能找到半点线索,从骆利川那里得知找不到陆家的人,心里更加烦躁。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收到了一封邮件,里面是陆晚的一组照片,全部都是绑在椅子上,看得傅尘心口一紧,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跟着附加的地址来到了这家咖啡馆。“我们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陆父轻描淡写的说着,“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绑走一个小屁孩吗?”
陆父是知道陆晚被绑走这件事的,他时刻都在留意着夏彤那边的动态,但截止到了陆晚被绑走后的两个小时后,他的人再也没有汇报出有用的线索。他根本就不知道夏彤也被绑走了。傅尘冷哼了一声,“不用和我在这里说这些虚话,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了陆晚?”
现在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陆晚的生命安全更重要。骆远微蹙着眉头,从他的视角可以看到陆父的眼神陡变,隐隐有了新的打算。“难不成你打算就这么站着说话?”
陆父示意他坐下。一旁的陆母被这一波三折的情况也弄得头晕,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这什么情况,只好全程保持沉默。骆远主动往里一坐,给傅尘腾出了位置。傅尘不耐烦地坐了下来,眼神里还有压制住的怒意,接近喷火的状态。他最讨厌被人威胁,但眼下却只能受制于人。“你们傅家从很久以前就从事了房地产的生意,这几年更是蒸蒸日上,和你合作一个小生意应该不难吧。”
陆父脑筋转得快,立马就想到了利用傅尘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对于他来说,傅尘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傅尘身上有利用价值。而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利用的因素。“那你应该也很清楚,我从来不碰家里的生意。”
傅尘早些年因为不愿意接手家里的事业和父亲闹掰,但随着时间的增长,两个人也各退让了一步。傅家的产业还是交由傅父打理,等到傅父退休之后,再由傅尘接手。在这段期间,两个人相互不干涉。“只要你还姓傅,是不是由你经手不重要。”
“所以?”
傅尘反问。“傅氏集团这两年最大的心思都集中在规划城南的一块地,已经拿到了政府批文,准备建造大型游乐设施,以连接起周边的学校以及生活住宅区,构建一个更完善的产业链。”
陆父将资料掌握得充分,漫不经心地说了出来,“这个项目我挺感兴趣的。”
相比较骆远已经破产的那个偏高消费商场,傅家在这方面的考虑更加周全,也因而这个项目成为了香饽饽,谁都想来分一杯羹。“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傅尘也懒得去猜陆父的心思。“我没有猜错的话,骆利川也想要参与这个项目,已经写好了投资方案书。”
陆父直接了当,“我要骆利川在竞标当天失败。”
骆利川在A市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陆父就是想让骆利川体验一下失败者的滋味,挫挫他的威风。上一次骆利川竞标输给了骆远,导致了好几个月的心血都白白浪费,且昌盛集团亏空了一大笔,花了一段时间才弥补回来这个空缺。这次为了打压陆父的势力也有些亏账,故而一直把重力都放在了这个项目之上,十分重视。“这个我做不了主。”
且不说他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的兄弟,这次竞标根本就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你不想救陆晚了?”
陆父掐准了傅尘的死穴。傅尘咬着后槽牙质疑,“那我又怎么确定陆晚真的被你带走了,就算我办成了这件事,也会有下一件事在等着我,除非你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在和陆父的交谈中,傅尘早就冷静下来了。他是急着救陆晚,但也不至于笨到任由陆父等人随意指使。“你有的选择吗?”
陆父看了一眼腕表,歪头示意妻子离开,声音透着威严,“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一场莫名的谈判以单方面的离开结束。而被当成透明背景板的骆远则是沉默着,把白瓷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脸色难看。他太小看陆父这只老狐狸了。轻而易举的几句话就把所有人都踩在了脚下,把选择权攥在了他的手里。而他在陆父的心里连合作的资格都没有。更重要的是他连唯一的筹码苏暮都给弄丢了……这种挫败的感觉再一次席卷骆远泛着波澜的心上,整个人都不免烦躁了起来。傅尘白了骆远一眼,直接起身离开,眸色渐深,心里乱糟糟的,远不如面上镇定自若。二楼的顾承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的笑意更甚,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展开,分毫不差。“真有意思。”
狗咬狗。任由他们怎么相互利用,最后受益的都只会是他。怀里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挪远了自己和顾承杰的距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不是说要约会吗?怎么现在装安静了?”
顾承杰关掉了平板上的视频监控,转而勾了勾女人的下巴,语气忽地亲昵了起来,“一会打算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