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凌晨。“水,水。”
骆利川无意识地喊着,只觉得喉咙干渴,浑身疼得使不上劲。“利川。”
夏彤听到声音,立马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扶着他坐直起身。“慢点喝。”
一杯水瞬间见底。骆利川喉结微动,眉头舒畅,缓慢睁开眼睛,打量着白茫茫的病房,嘴角勾了一个极浅的弧度。“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骆利川的声音还有些嘶哑,完全有气无力的吐槽。“你还说,要不是你做了一个错误的操作,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夏彤气鼓鼓地,但语气却软塌塌的,完全不舍得说气话。对视上骆利川眼神的一瞬间就哭了。幸好啊,他没事。“哭什么,傻不傻。”
骆利川伸手抹掉夏彤脸上的眼泪,“疼的是我,怎么样也应该是我哭吧。”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万一你有点什么事,我……”后面话夏彤说不下去了,鼻头一酸,哽咽得舌尖发苦。“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骆利川哄着,岔开话题,“要不然你再帮我倒杯水吧。”
“好。”
夏彤掂了一下水壶,空荡荡的没有水声,只得跑去护士站接点热水。骆利川见夏彤那副跌跌撞撞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夏彤折返回病房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下早餐,两手塞满了东西,艰难地挪回到病房。“你这是打算喂猪啊。”
骆利川话说得直白。“像你这么笨的猪我才不要呢。”
夏彤说话还是带着浓重的鼻音,把玻璃杯递给骆利川。“没有打扰到你们恩爱吧。”
傅尘揶揄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拎着一个大果篮就走进来,身边还跟着陆晚。傅尘用手指戳了一下骆利川打了石膏的脚,啧啧感叹,“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要是院长脸上都乐出花了。”
这贵宾病房本就不便宜,住上十天半个月是一笔不容小观的数目,也就只有骆利川这种不在意身外财的人才能消费。骆利川白了他一眼。“对了,顾承杰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傅尘询问。“嗯?”
骆利川不解。“昨天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
夏彤解释,继而把自己的猜测和所看到的全盘托出。骆利川神色严肃,磨着后槽牙半天没有说话。其实他一直都有让人暗中搜找顾承杰的下落,但没有一点线索,仅有的两个消息还是顾承杰放出来迷惑他的迷魂弹。足以可见这个人的人脉和势力也不可小觑。“这件事晚点再说吧。”
骆利川抿嘴,这件事急不得。只能暂时先安排人做好保护工作。“行吧,反正你有需要记得告诉我一声,反正我现在闲得很。”
傅尘低头剥橘子,避开骆利川的视线,无奈道,“要不是群我找借口来医院看你,这会子肯定被我妈抓去看各种婚庆资料。”
这件事夏彤也有听陆晚提过。傅母就这一个儿子,想要办一个隆重的婚礼是正常心理,另一方面还因为骆利川和夏彤没有办婚礼,她想要在骆母的面前威风一把。所以把每个细节都揪到了实处,逼得陆晚和傅尘都有些喘不过气。“人生就一次婚礼,忍忍就过去了。”
骆利川伸手抢过橘子。“你不是受伤吗,怎么身手还那么敏捷。”
“是你反应慢。”
骆利川挑眉示意他拿另外一个橘子,“那个应该比较甜。”
皮相也好看。“有本事你自己剥,实在不行你老婆也闲着。”
傅尘拒绝,把另一半橘子给陆晚。“我可不舍得她剥。”
傅尘起身抖了抖身子,十足夸张的样子,“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被吓掉了。”
男人秀起恩爱来也是挺要命的。傅尘刚呆了一会,母亲就打电话过来催。“今天婚庆公司送来好几个请柬款式,你骆伯母也在,你带着晚晚赶紧回来。”
不用开免提都能听到傅母喜悦的催促声。“好好好。”
傅尘无奈,和陆晚双双叹气,两个人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刚飞出来不到五分钟就又被提溜回去。“我受伤的事记得别和我妈说。”
骆利川不想让母亲担心。“知道了知道了,我妈也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傅尘轻轻捶了一下骆利川的肩膀,“你好好养伤,回头我再来看你。”
“那夏彤你自己也多注意休息,有需要发信息给我。”
陆晚默默夏彤的头,“别太担心了。”
从医院告别,傅尘搂着媳妇的肩膀下楼回家。“怪不得都说一辈子只操办一次婚礼就够了,太累人。”
傅尘话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是甜蜜的,“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其实还挺期待的。”
“那我能不能理解成,你很迫不及待想要成为傅夫人?”
傅尘逗着陆晚,语气轻佻得有些撩人。电梯里还有别人在,虽然傅尘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但陆晚还是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下了电梯两个人往停车场走,陆晚发觉自己的鞋带开了,刚要蹲下就被傅尘拦住。“别动。”
傅尘自觉蹲下来帮她系鞋带,起身的时候看到顾承杰穿着一身黑白色相间的运动服,大摇大摆地在从他面前经过。傅尘眼神咻亮,脸色一变,微低下头观察着顾承杰的行动轨迹。看样子,他应该是刚从医院里出来。傅尘心下一动,有了想法。“怎么了?”
陆晚见傅尘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下一秒,眼睛就被傅尘捂住。“没事,刚才有个男人脱衣服,少儿.不宜,这种恶心的画面你还是不要看好了。”
傅尘想了想,拉着陆晚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没做,你先回家等我好不好?”
傅尘温柔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