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堵的车辆渐渐松动,后面几辆车的司机不耐烦地按响车喇叭,加速了陆母和林菲之间火药味的弥漫。“不要想拦我。”
陆母余光瞥见夏彤他们要结账离开,也顾不上质问,踩着高跟鞋穿过车辆走过去,气势嚣张。“你听我说。”
林菲忍着疼,跑过去硬拽着陆母猫在一辆货车后,语气硬冷,“你就这么冲上去,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丢脸的就是你。”
陆母瞪着她,刚想反驳,被林菲捂住嘴抢白,“你不是没有和夏彤交过手,你以为她会乖乖听你威胁吗。与其上去硬扛,还不如趁机挑拨他们的关系。”
林菲有自己的主意。陆母拍下她的手,“你不是在糊弄我?”
此时的陆母已经没有多少理智思考,对林菲本就存了怀疑。“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觉得我会自寻死路吗?”
林菲语气笃定,“把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处理。”
她不可能陆母来添堵。陆母眸子里拧着纠结,迟疑了几秒才点头。等陆母回到车上,林菲才偷摸摸跟在了夏彤和林子默的身后,拿出手机对准了他们的背影。晚霞铺天盖地地笼罩着天空,风呼啸地直往人身上窜,卷起一股萧瑟的寒意,明亮路灯下的影子都是蜷缩的。夏彤本就打算看完工作室就回医院,所以身上穿得单薄,此时冷得直哆嗦,走在林子默的身边还得装作若无其事。“介意帮我拿一下吗?”
林子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刚吃完饭,有些热。”
夏彤摇头,接过了外套。好暖和……外套上还有浅浅的男士古龙水味道,味道不算温和,隐约带了点侵略性。于是两个人就这么走到停车场,夏彤身上的温度渐渐回拢,脸颊上浮着红晕,看起来像极了糯米团子。她正打算上车回医院,蓦地从侧边窜出来一辆自行车,男人骑得凶猛,径直往夏彤的身上撞。“啊”“啪”两个人前后倒在地上,身上都有蹭到不一的伤口。“夏彤。”
林子默眼神骤紧,下车把夏彤扶起来检查伤口,“你有哪里觉得疼吗?”
夏彤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还行,但下一秒站直时,一股钝痛感从腰部传来,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完全。看来是伤到腰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林子默没有心思追究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夏彤受伤整个人心都提溜了起来。夏彤点头,小心挪着上车。而刚才自行车的车主嚷嚷了一会都没有人搭理,眼睁睁地看着林子默打着方向盘绕过他往后门离开,不满地啐了一口唾沫。没劲。在去医院的路上,夏彤感觉钻心的疼越来越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骨头和肉的拉扯。她今天出门应该看黄历的。诸事不顺啊。“我知道一个老中医,推拿按摩很有一套,要不然我带你过去?”
林子默眉头紧蹙,对着夏彤说话还是耐心的。“好。”
这种情况去医院可能没多大作用。于是林子默在路口拐弯,往小巷子开。他的视线冷清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在看到一辆出租车紧跟着他的时候,眼神里的不满更重。好在中医医馆并不远,十五分钟后,夏彤已经躺在病床上咬牙忍着师傅的推拿。“小姑娘,实在觉得疼,你就闭上眼睛睡一觉。”
师傅说话轻,下手却极重,一寸寸地推拿着。要不是夏彤顾及林子默在外面,她早就喊出声了。“这腰啊,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都很重要,你们年纪轻轻的就是不知道节制。”
师傅慢吞吞地吐槽,话里满是叹息,“人生还长着呢,也不在这几天。”
“师傅,我不是……啊啊啊疼。”
夏彤一说话就破了功,只得乖乖地继续咬牙忍住。“我知道,这都怪你男朋友。”
师傅丝毫不觉得这话题有哪里不对劲,继续给夏彤科普,“你们平时也要多吃些滋补的汤药,如果不知道吃些什么好,我可以给你们开药方,免费的。”
夏彤听着,耳根子红了半截。原来医生都这么自来熟的吗?于是一个小时的推拿时间,夏彤不单单忍着疼,还得听师傅科普男女那点事。等她整理好衣服出去,脸色已经红涨得像是西红柿。“好点了吗?”
林子默一直等在外面。夏彤点头,腰部的痛感明显比刚才减轻了。“你经常坐办公室,又不爱运动,之前落下的病根没有修复完全,所以这腰一时半会还真好不了。”
医生递给她一个中药制成的护腰,“使用说明里面有,一周至少过来推拿三次,一个疗程之后再看看情况。”
夏彤老实点头,心里却很崩溃。“年轻人啊。”
师傅拍着林子默的肩膀,“要节制啊。”
噗呲。夏彤感觉一口老血就快吐出来了。“陈师傅,你误会了,我不是她男朋友。”
林子默见夏彤在意,主动解释,“只是朋友。”
只有朋友或者是合作伙伴这种身份,才能让夏彤对他放下戒备和抵触,留在她的身边。师傅打量了一下别扭的两个人,误以为两个人是在冷战闹脾气,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男人嘛,也是要放放狠话的。在外面都要面子。“行了,你们回去吧,记得按时过来。”
师傅转身回屋。夏彤也打了电话告诉骆利川一声自己不回医院了,她不想让骆利川担心。“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后天我陪你过来。”
林子默轻笑着。“谢谢,不过我自己可以的。”
夏彤拒绝,“我差不多记得路了,不好打扰你工作。”
林子默眼神有些黯然,但也没再说什么。因着夏彤腰还没完全好,这两天她都没到医院去,老实呆在家里养伤,顺便捣鼓招聘的事情。林菲就是抓着这个空档频繁进出骆利川的病房。“骆总,这是我早上刚炖的汤,对你伤口恢复有帮助的。”
林菲笑得温婉。她在来之前还特意换下职业套装,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长裙,站在那里多了几分可人劲儿。“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不是我请来的厨师。”
骆利川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