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本能，已经把江年年打量得彻底。的确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大方得体。“吃醋了？”
骆利川这话听不出来其他的情绪，光影蔓延过他优越的下颌线，衬托出几分冷厉来。“我现在是不可以吃醋吗？”
夏彤反问。“当然可以。”
骆利川应对自如，“只是这种没有名堂的醋，你不用吃。”
夏彤蹙眉。没有名堂的醋是几个意思。“你现在打开直播平台，搜索最热门的那一条。”
骆利川指路。夏彤不明所以，拿着手机搜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愣住。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网络在线观看人数达到了上千万，顺带着有人把陆家以前不堪的历史连带扯了出来，一顿抨击。几个小时不到，陆家成了A市的笑话。“这是怎么回事？”
夏彤更加疑惑。“他们的目标是我，那些娱记和摄像头是他们提前安排在酒店房间里的。”
骆利川说得云淡风轻地，仿佛在说一件无所谓的事情，手攀在方向盘上，冷白灯光照在上面，骨节分明、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段。夏彤听着，心里咯噔了一下，后背有一股寒意往上冒。她没有想到陆家的人歹毒到了这种份上，再一细想，联想到之前林菲在办公室里勾.引骆利川不成的事更加恶寒。这件事里多半也有林菲促成的份。“所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准确地来说，这个局是我抛出来的，给了她们可以算计我的希望，然后反将一军。”
骆利川淡淡说着。夜幕沉沉，路面上没有多少行车，只有单薄的月光披在暖黄色的路灯下，连风都是萧瑟的。夏彤沉默，伸手挑高车里的温度。“江年年是我找来演戏的，条件就是接下来公司的一个合作项目让她当产品代言人。”
江年年的人气高，人品在圈子里也还算稳当，只是缺少了投资的推动让她更迈上一层。所以这件事只能算是互利互惠。这件事骆利川之所以不让夏彤知道，就是不想让夏彤身上沾上一点点脏。半响，夏彤都没有再说话，侧头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景，心情低落。“生气了？”
骆利川刹车停在了别墅外，歪头看着夏彤。“没有。”
夏彤声音有气无力的，“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
这种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充满算计和计谋，明明她都处处留了分寸，对方还是咬口不放。她甚至不敢去想，这件事里顾承杰掺和了多少。“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的生活了。”
骆利川语气笃定，用力握住了夏彤的手。“真的吗？”
夏彤扭头直视着骆利川的眼睛，“如果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呢？”
如果这只是顾承杰报仇的第一步，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所无法预料和防备的？她还要防御到什么何年何月。“你在担心什么？”
骆利川声音低沉，深邃的眸子里像是一片幽黑的海，看不到边界，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
夏彤叹息，摇头否认，而后扯出一抹难看的笑，“上楼休息吧，你也累了。”
她原本是想和骆利川坦白那个秘密的，但是现在，她又迟疑了。如果这个秘密告诉骆利川的话，纷乱的生活就没有尽头了……她想找顾承杰聊一聊。夏彤弯身下车，单薄的身影淹没在黑夜当中。骆利川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像是无形当中有些东西在他和夏彤之间横亘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来。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好。翌日，骆利川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开车到了一家废旧工厂。刚一推开门就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啜泣中喊着细碎的说话声，听不清楚，但光听着就能勾起人的不忍。骆利川冷淡地一步步迈进去，视线无波无澜地扫了跪在地上的林菲一眼，自顾自地坐在了干净整洁的沙发上。“骆先生，她还没有招。”
说话的人是走那种道的进哥，和骆利川有几次合作，算得上知根知底，对骆利川也尊重。此时的林菲脸上挨了几巴掌，脸颊红肿着，有清晰的巴掌印，身上的衣衫还算完整，只是有被鞭子鞭打的痕迹。这算是下手轻的了。“骆……”林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于骆利川的出现并不意外。昨天她刚跑出酒店不到一公里就被抓过来了，不用想都知道这件事是骆利川做的。“不说？”
骆利川挑眉，眼神里沁出戾气和犀利的精光。“我真的不知道，陆夫人只是让我跟在你身边，随时给她提供信息，做内应。”
林菲为了自保，哪里还敢瞒着，一股脑说出口。“关于当年骆先生出车祸的内情，她一个字都没有和我说。”
“是吗？”
骆利川明显不信，扯出一抹轻蔑的笑，示意了一下那几个彪悍的汉子。当下就有人开始撕扯林菲的衣服，丝毫不客气。“不要不要……骆总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
林菲哭着，左右躲闪开那些伸过来的手，但她哪里是那些男人的对手，那点抵抗完全没有作用，不一会功夫就被扒得只剩下单薄的内衬。“还不说是吗？”
骆利川压低声音，神情已经没有了耐心，挥手示意那些人停手。“当年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林菲蜷缩成一团，抱臂坐在了地上，“不过我有一次听陆夫人说过，顾承杰找过她合作，从她那拿走了什么文件，还挺重要的。”
林菲回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后来顾承杰好像还找了夏小姐，把东西交给她了。当时陆夫人还特别生气，想要去找夏小姐晦气，被我拦下来了。”
后一句话，林菲是刻意补充的。骆利川眸色渐深，陷入了沉思。又是顾承杰……“骆总，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林菲磕头，哐哐用力砸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