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继续上班,一直心神不宁,不时在网上刷新闻,一直担心那段视频会突然出现在网上。所幸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下班后我打电话给申俊,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要不要回家吃饭。申俊说要回家吃饭,还说天气冷了,想吃火锅,让蝉姐准备火锅,回家一起吃。我打了电话给蝉姐,让她准备火锅,蝉姐说行,她马上准备着手炖骨头汤。我驾车驶出停车场,最近感觉很累,背部有些疼痛。本来想去做按摩,但想想算了,还是回家陪申俊吃火锅好了。对我而言,现在没什么事比和申俊坐在一起吃上一餐饭更幸福了。前方交警查车,堵得很厉害。我的车驶过的时候,一个交警打手势让我靠边停车。我把车停下,交警过来,让我出示证件,我从包里拿出了驾照和行驶证,递了上去。交警接过来看了看驾照,又看了看我,似在比对照片,然后说:“请到那边作酒精测试。”
“警官,我没喝酒啊。”
我愣了一下。“例行抽查,请配合。”
交警说。我只好下车,交警递过来一个酒精测试仪,让我对着吹气,我也只好配合着办。那交警看了看测试仪,“你明明就是喝了酒的,还说没喝酒。”
我一听急了,“我没喝酒啊,我刚下班,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
“你分明就是酒精超标,如果你对我们的测试结果不信任,那就上车,到医院抽血测验,那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交警指了指旁边停着的一辆更大的警车。我拿出电话,准备打给袁正威,但被交警阻止,“这一次是全市严查,你打电话找关系也没用,请配合一下。”
这时另外两个警察走了过来,问了一下情况,然后示意我跟他们走。没办法,我只好向警车走去,隐约间,我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事儿太奇怪了,如果是酒精测试仪有问题,那为什么前面测的驾驶员没问题,到我的时候,就有问题了?我没上警车,“我要打电话,我要找你们袁局长,我要找律师,我不跟你们走。”
这时其中一个交警忽然伸手过来拉我,另一个迅速配合,把我拉上了车。我大声呼救,被一块毛巾捂住嘴,然后头上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道昏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桌椅,没有床,没有任何的物品,我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房间里的温度很低,我感觉我全身都是冰的。我拍了拍头,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下班,遇上交警查车,然后被交警带上车,再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可以肯定,我是被袭击了。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交警目前我无法确定,但他们今天的查车,恐怕就是冲我来的。不然那酒精测试仪怎么可能会测出来我喝了酒?那就是故意的。房间是有窗户的,但窗户很高,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也就是说,有光亮可以透进来,但人却不能通过窗户往外面看,因为身子没那么高。我从地上爬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身上又冷又麻,摸了摸后脑勺,隐隐作疼。天杀的,不知道用什么狠敲了我的头。让我晕了过去。门是铁门,我去拉了一下,拉不开,好像从外面反锁了。我又一次被办禁了,只是这房间看起来很奇怪。感觉好像是专门用来关人的一样。除了头疼,感觉不出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我这才放下心来。为了抗寒,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渐渐地感觉脚有些发软,肚子也开始叫起来,饿了。肚子越来越饿,我只好停下不再走动。靠在墙角,想睡一会,但因为太冷,睡不着。隐约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我走过去用力拍门,大喊放我出去。结果嗓子都喊快要喊哑了,并没有人理我。只好作罢,只要是有人把我掳来,那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掳我的人肯定会出现。然而并没有,我又冷又饿半夜,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好像把我忘了一样。又冷又困又饿,但我最后还是困得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感觉更冷,外面有隐约的灯光射了进来,但因为窗户太高,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境。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就那样发抖着等天明。慢慢地,室内的光线开始变白,外面好像也有了脚步声,天终于是亮了。但还是没有人来开门,我只好又继续等。我真是饿得不行了,肚子一直在叫。饥饿的感觉如此明显,竟然超过了我被绑到陌生环境的恐惧感。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我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门开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站在外面看着我。有护士,这里是医院?不会是又要给我注射毒吧?又玩这一招?“张小曼,出来了。”
那女人说。我愣愣地看着她,她是在看着我叫的,房间里也没有其他的人,应该是在叫我啊,可是我不叫张小曼啊!我叫曾念啊!不管她叫什么了,现在门开了,我就得赶紧的出去。我冲向门口,她却也没有要拦我的意思,我成功地冲出那个什么也没有的房间。“张小曼,饿一晚上的感觉如何?想不想吃东西?想你就不要乱跑。”
那护士在我的后面说。她再一次叫我张小曼,我心里在想,她是不是记错我的名字了?不然她怎么会一直叫我张小曼呢?“我饿,我要吃东西。”
我老实地说。我确实是太饿了,我必须得吃点东西,补充能量,这样我才能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了各种状况。“去食堂吧,记得要排队哦,不要和人抢,更不许咬人,你要是再敢咬人,就继续关你!”
那护士说。我更加蒙,咬人?我什么时候咬人了?我是被那些警察给弄进来的,我哪有机会咬人?但这些我现在都不想反驳了,我现在只想喝上一口热汤,吃上一个馒头,补充我已经虚弱的身体,可是问题又来了,她让我去食堂,我并不知道食堂在哪里。那护士看着我,“你不会连食堂都不记得在哪里了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我赶紧的跟在她后面,感觉走路都有些飘,实在是太饿了。终于走到食堂,然后看到一大群穿着病号服的人在那里排队,旁边有穿着工作服的人员在维持秩序。这里真是医院?为什么又把我弄到医院来了?我又没生病,把我弄到这里来干嘛?我排在了那些人的后面,发现这里的病人大多数是女的,而且举止很不对劲。终于排到我了,那个发馒头的师傅冲我笑,“张小曼,你今天还是要三个馒头吗?别人只吃一个,就你要吃三个。”
我真是饿得狠了,看着热乎乎的白面馒头。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人对食物的渴望,那才是真正以生俱来最本能的渴望。在饥饿面前,什么身份和形象就都不重要了。我端着白面馒头和粥,坐到绿色用餐桌上,开始大口吃起来。坐在我对面的一个病友看到我来,立马起身走了。我当时太饿,没顾得上她。虽然很饿,但事实上才吃了一个半馒头,我感觉就饱了,食物下肚补充了能量,整个人也精神多了。我正琢磨着那吃剩下的馒头如何处理,退回去肯定不可能,如果剩在盘子里,会不会被处罚?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女的忽然拿着一根拖把,向我冲了过来,嘴里大声地骂:“张小曼,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