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哟喂……”哑巴见状连忙上去拍了拍聋婆子，然后变戏法般从袖子里抖出了一些药材丢入锅中，这一过程中还不断四周张望着，生怕让别人看到。

“村子里资源有限，好在最近我又多跑了几趟，这不就便宜小耗子了吗。”

哑巴用腹语说着，又用嘴巴复述了一遍，虽然嘴里发不出声音，但这是为了能让聋婆子看懂。

可他没有舌头，做出口型的同时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算你有点良心。”

看到这一幕的聋婆子才终于收起了眼泪。

“呜哇！谢谢言爷爷！”

姜昊见状更是高兴得不得了，甚至都在锅里面扎起了猛子，溅了两个老人一身汤药。

“哎哟……你小子慢点！”

哑巴笑骂道，刚才还在用手摸着姜昊得小脑袋，下一秒上衣便湿了半片。

药浴的过程会伴随着一阵刺痛，灼烧感，像是蚂蚁在啃食一般，这是在为浸泡的人改善体质。

除了像石破天与风长扬这俩天才，其他小孩都难以忍受，几乎每次一提到泡澡都会龇牙咧嘴，面色难看。

而姜昊恰好例外，他的样子虽然没有那两个天才从容，但是也忍了下来，随着体表传来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姜昊在石锅中也越来越安静，虽然他没法像其他发育良好的孩子一样在里面打坐，但也尽量站好以便于呼吸法的运行。

“这孩子可惜了，心性到也还算坚定，但没有灵根，没有办法把这上好的药浴完全吸收，这要是被村子里其他人看到，指不定背后怎么骂咱。”

哑巴苦笑着摇了摇头，然而听了这话聋婆子倒是不乐意了。

“骂就骂他的去，也不看看这些东西是谁拿出来的，有本事让他们也自己找材料回来！”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哑巴点着一杆旱烟放到了嘴上。“现在地星的人类就剩村里这点独苗，其他地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关键时刻肯定要把资源倾斜给未来能担大任的人，而且最近又有大人跑出去打猎了，险些还死了两个……”

他们俩在说这些话时还专门收起了声音，只用唇语，生怕让姜昊听见这些话难过。

聋婆子晓得哑巴所表达的意思，沉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清楚，姜昊这孩子虽然身世凄惨，但能开的小灶也仅限于村里资源富足的时候，还得偷偷摸摸地。

这哑巴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肯这么干，要是换做别的孩子那可不一定咯。

想到这儿聋婆子也是目露哀伤之色叹了口气。

她这辈子没有子嗣，只有这姜昊是她一手带大的，一天天跟着她屁股后面奶奶、奶奶地叫唤着，早被她当作了亲孙子一般对待。

而且这小子除了修炼之外倒也算个天才，从小跟着她学习书本上的内容，从来都是过目不忘，而且知识很快便能够运用到实际之中。

就比如3岁那年，聋婆子给姜昊说了村里的人平时用“凝血草”炼药疗伤，可以简单治愈外出打猎所留下的伤势，顺势形容了一下药草的模样。

第二天这屁大小子就不知道从哪拖了一个小萝筐回来，里面全是凝血草，而且还拿锅烧了几副外伤药出来！虽然药效偏弱，但无一例外全部能用！

这一下子可把聋婆子乐坏了，要知道炼药的火候、步骤等细节，要是稍有不对是根本无法成药的，而这姜昊，才三岁便能将这些搞清楚，称之为神童也不为过。

除此之外，村里人跟着哑巴习武健身时，他也会去。

每次大人列好队后姜昊就站在旁边，打得一板一眼的，比很多成年人都还像样。

“唉！”

越这么想着，聋婆子就越为这孩子感觉可惜，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要是姜昊的灵根还在，风长扬、石破天就算天赋再好哪有比得过他呢？

这大概就是天妒英才吧！

“欸你别急着叹气！你快看看水里！”

忽然，哑巴拍了聋婆子几下，满脸惊奇地用手指了指石锅中的姜昊。

“大惊小怪地干啥！嗯？”

聋婆子原本还打算没好气地说叨两句，可这一看，她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这才过去二十分钟不到，药浴的颜色却明显要暗淡了不少。原本应该为玫红色地药浴，此时竟然看着已有些透明！

哑巴明明加了药材，按理说是刚好半个时辰的量。而且姜昊没有灵根，便无法充分吸收里面的灵气，只能单纯地淬炼身体。

这样的话同样是一个时辰的量，姜昊应该能多泡上好几回才是，而这药汤的模样，恐怕要不了半个时辰便会完全失效！

以前姜昊泡的都是些药渣子让他们并没有发现异常，没想到这会儿开小灶竟然让他们看到了这一异象！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热衷于泡澡！原来是得到了好处！”

哑巴惊喜地笑道，旁边聋婆子也是一下子咧开了嘴。

“这是不是说姜小子的灵根长出来了？快看看！”

“哪有这么容易！”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下哑巴还是用手分出一道灵力探向姜昊的体内，旋即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疑惑，甚至有几分骇然。

“不……不对！”

“什么不对？”

聋婆子疑惑道，语气中透露着几分焦急。

“他体内有一道很小的新苗！”

哑巴说着，两人相互对视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这是先前的天意灵根又长出来了？”

聋婆子追问道，表情惊喜无比。

“不是，长得倒不像‘天意’，但具体我还没看出来，毕竟还只是个苗苗，都没长到能吸收灵气的地步！”

哑巴闻言摇了摇头。

“你也看不出来？那灵气都去哪了？”

说到这儿聋婆子又不解道，恨不得伸手自己也探查下。

而哑巴却是像故意卖关子一样，拍开了聋婆子伸出的手继续说着：

“是他体内的天族王血……老婆子你可记得天族王血浓厚的天族可以觉醒先天仙体？这小子他不仅有天族王血，还有姜家的王血，现在两种截然不同的血脉都在他体内交织到了一块儿……而姜家人王血可代表着的是圣体！

圣体讲究纳、藏，将体内灵力藏于肉体之中，而天族的天体讲究引、渡，将外界的灵气收纳于己身转化为灵力。两者交互作用下，这小子竟然在灵根之前，肉身已经开始修炼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什么？”

聋婆子这会儿还听得一愣一愣的，没能缓过神来。

“这意味着我们人类多了一个怪胎！”

哑巴深吸了一口烟，神色复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