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醒来时，天才蒙蒙亮。望着逐渐泛白的窗户，李季发了一会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昨天的不安和焦躁，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都散去，自信和活力重又回到了李季身上。

李季想要起来，却发觉胳膊被韩梅压在身下。李季试着抽了一下，反倒把韩梅弄醒了。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梅睡眼惺忪，侧了侧身，双手搂住了李季的脖子。

“还不到九点，”李季的手在韩梅肩头抚摸着，“你怎么睡得那么早？”

“这几天省里来人检查，忙的不可开交，累坏了。”

韩梅说着，润湿的嘴唇轻轻咬住了李季的耳垂。

韩梅说不上漂亮，但打小长在干部家庭，父亲又是银监局的局长，那种气质是寻常人家女子所少有的。尤其是一副曼妙身材。李季当年就是受不了韩梅火辣身材的诱惑，乱了方寸，做了韩梅的裙下之臣。

虽说人到中年，可韩梅特别在意身材，几乎没怎么走样。儿子不到一岁起就一直由岳父岳母带着，韩梅基本没插过手，岳父退休后又把儿子带回省城读外国语学校。平时家里就只李季和韩梅两个人，民政局的工作又轻松，韩梅大把的时间都花在穿衣打扮和健身上了。

韩梅的鼻子在李季脸上蹭着。

...........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隐约的，有小贩在远处叫卖。不知过了多久。

韩梅脸上湿漉漉的，说不出的媚弱娇羞。她在李季额头吻了两下，一边穿衣，一边说：“你再躺一会吧，我去做饭。”

李季点点头，心神一荡。

“讨厌！”

韩梅叫着躲闪，眼神里却分明都是欢愉。李季色色一笑，把头靠在枕头上，慢慢闭上了眼。

吃罢早饭，李季匆匆下楼。小李早等在楼下，见李季出来，赶忙打开车门。

李季刚坐稳身子，便急着去看今天的《凤城早报》。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小李每天都先去报社门口的报亭买好报纸，然后才过来接李季。

李季打开报纸，飞快扫了几眼，目光便落在那行醒目的大字标题上：“董事长抑郁症跳楼自杀，万豪集团前景堪忧”。他一字一句读完，不得不佩服这些记者们消息灵通。

李季轻轻折起报纸，放在旁边的座位上，两手使劲按压着前额。

看来万豪集团的问题不少，万成怕是熬不住了才跳楼。可在这之前，李季竟没觉察出一点征兆。

就在万成跳楼的前一周，两人还在市政府的一个银企座谈会上碰过面，万成谈笑风生，看不出有丝毫的异常。再说，万成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见得多了，不是经不起事的人，有什么能让他连命也不想要了？

李季思来想去，还是理不出个头绪。他叹口气，扭脸看向窗外。

车子行驶在府前大街上，正路过市政府。

“发生了什么？”

李季摇着头，轻轻说了一句。小李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稍稍偏了一下头：“听说是因为万豪集团的债券。都拖了好几个月了，还有不少没给兑付。”

“哦......”李季点点头，不再说话。车子拐过市政府前面的大转盘，迎着升起的太阳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