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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史上最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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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秦府,自从几十年前秦家先祖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野兔而非与之后,秦桧自己自然是享受到了一世荣华富贵,然而天网恢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秦家的报应没有落在秦桧生前,倒是落到了他死后。

先是秦桧秦熺妄图接任秦桧的位置,却直接被皇帝拒绝,最后郁郁而终,紧接着,秦桧的孙子秦埙参加科举考试,还妄图以秦桧后人的身份取得状元,但是最好在锁厅试中不敌陆游,虽然在省试之中,由于主考官是当年秦桧亲信御史中丞魏师逊以及礼部侍郎兼大学士汤思退,秦埙倒是得了第一,不过在殿试中,再一次被皇帝排到了第三。

而这些还好,等到当今皇帝上位之后,由于韩侂胄坚持北伐抗金的缘故,更是直接给秦桧上了个谬丑的谥号。将秦桧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秦桧的后人也彻底失去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秦家第四代家主秦悼,就是因为失去了当官资格,这才转而从商。不过说起来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秦悼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虽然不能当官,但是在经商方面却有极为恐怖的天赋,短短二十年时间,秦悼就成为了南宋首富,家财亿贯。

要说起来,龙生九子,各个不同,何况相隔了几代的缘故,无论是秦桧也好,他的养子秦熺也罢,包括秦家的第三代秦堪、秦埙以及秦坦,在朝廷中都是坚定的主和派,换言之也是面对金朝之时就只知道奴颜屈膝。但是到了秦悼一代,却陡然改变了风格。

开禧元年,朝中丞相韩侂胄坚持主张北伐,恰逢朝廷税赋不足,不足以支撑起这么大规模的战争,秦悼知道之后,毅然捐出了四千万贯的家财,而这几乎相当于宋朝朝廷半年的收入。

“人道秦氏好,我却愧姓秦!”

秦悼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儿子秦探。或者是秦桧本身做了太多灭绝人性的事情的缘故,秦家后代一直子孙不旺,秦桧自己就不用说了,没有后人,唯一的儿子秦熺还是个养子,秦熺虽然身下了三个儿子,但是这三个儿子总归却只有两个后人,分别是他秦悼,还有秦钜。

秦钜是秦悼的堂弟,由于秦家之人不能参加科举的缘故,秦钜就另辟蹊径,通过武举当上了蕲州通判。

“爹,我正和您说道江南旱灾的事情呢!”

秦探今年不过刚刚二十,但是看起来却是极为的精明能干,“整个江南东西两路,除了极个别的地方之外,自从去岁入冬以来,一直没有半滴雨水,即便现在是四五月间,田地依旧是一片荒芜,不要说稻田,就是很多水库,都早就见底,出现了一尺多宽的裂缝,百姓现在吃水都成为了问题!”

“唉,天公不作美啊!我儿,现在家中有多少可以挪动的钱财?”

秦悼叹了口气问道。

“两千万贯!”

秦探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还不够啊!”

秦悼稍微思索一番,两千万贯听起来不少,如果是在大宋境内,这足足可以买到二百亿斤的粮食,但是……

大善人秦悼确实想了一个办法,想要解决国内这次即将到来的灾荒,江南两路一向都是朝廷最重要的税赋来源之地,如果这两路今年农作物出现绝收,不说朝廷没有足够的粮税,就是民间不知道多少百姓因为缺粮而被饿死。

要说朝廷自然是有常平仓、义仓,但是秦悼知道,这些年和金军打了两年,加上地方官员德行,这些粮仓最多能提供一个月的口粮,而如果今年粮食出现绝收,按照这个情况,是无论如何都支撑不到明年的。

“这样,我儿,你先将这两千万贯带走,去安南、占城甚至于去更远的吕宋等地,采购足够的粮食,”秦悼很快下定了决心!

“好!”

秦探答应下来,秦家生意可不仅仅是在国内,和秦悼先前说的那些国家也有贸易往来,通常是将宋朝有名的茶叶、瓷器、丝绸等贩卖到这些国家,又从这些国家进口香料、象牙。翡翠,玉石等物品。

至于说采购粮食,这倒是第一次。

“至于说家中没有大船!”

秦悼想了想就有说道,“为父早年间和泉州蒲家,广州文家倒是颇有交情,你这次过去可以询问两位家主的帮助!”

秦悼倒是没有想要占别人的便宜,但是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倒也不是不可以!

秦探一一答应下来。

“对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秦悼又说道,“前些天为父曾经听说,在万万里之外的吕宋,有一种作物叫做红薯,亩一产能够达到两千斤以上,”

“真的?”

秦探大惊失色,如果眼前说话之人不是自己父亲,他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我也不知道真假!”

秦悼也感觉不可思议,如果真有这样高产的作物,那岂不是说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饥荒。

“我也不能确认,上次为父也是偶尔之间听说,这一次我儿如果有机会,可以亲自去到吕宋打听,果真如此,那我二一定要把这红薯带回来!”

“定不叫父亲失望!”

秦探双手行礼。

“希望这次国内不会因为饥荒出现混乱吧!还有金国,韩丞相亲自为主帅,怎么就大败而归了呢,唉,如果同年的岳武穆还在,又或者是辛学士身体健康,何至于此!”

秦探走了,秦悼默默地道。

但看秦悼的忧国忧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才是皇帝呢。

而此时距离秦府不过十多里远的大宋皇宫,同样是愁云笼罩,不要说宫女,太监,就是贵妃、才人以至于当今皇后杨桂枝都不敢发出任何轻微的声音,

皇帝犹如一只发怒的狮子,正在择人而噬。

事实上,此时的皇帝赵扩已经下令斩杀了不少人了,三个太医院的大夫,五个宫女,还有两个太监。

而在这之前,皇帝赵扩由于身体不好的缘故,在理政上虽然无方,但是也算得上是虚心好学,节俭爱民。性格也算温和。要说自然是比不上宋仁宗的宽厚,但是宫中平时环境也算轻松。

不过却要除了某个时候,

这个时候倒不是打了败仗,被金人蹬鼻子上脸,喊金朝皇帝为叔叔,赵扩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大上心,不想看见的话,就直接就把这些事情交给了太后,史弥远等人。

只是国事可以躲避,但是家事,特别是关系到儿子的事情!从赵扩还是太子的时候,第一个皇子赵砂,到现在第八个皇子赵垍,没有一个活过一岁,另外还有一位公主,同样不到两岁,就已经夭折!

要从这方面说,赵扩绝对是史上最惨的男人了。

二十年的时间,却接连失去了八个儿子以及一个女儿,赵扩没有发疯,就已经能够证明他的心灵足够强大了。

清凉殿中,八皇子赵垍的亲生母亲张美人也是两眼无神,八年之前,当时的皇后韩氏去世,皇帝有心从她和杨桂枝之中提拔一人为皇后,就有臣子建议,两位娘娘谁先生下皇子,谁就为后。

这一提议得到了朝中大部分大臣的支持,皇帝也答应下来,后来两位娘娘果然不分前后,分别生育,只是让张美人死亡的是,杨桂枝不但生下的是皇子,而且一发双响,倒是她,只是生下了一个女儿。

皇后之位与她失之交臂。不过杨桂枝生下来的两个皇子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后去世,这让张美人再一次有了想法是!

而这一等就是八年,张美人不负自己的期望,终于再一次给皇家生下了一个后代,而且正是她自己期望的儿子。原本她还想母凭子贵,杨桂枝既然没有儿子,这皇后之位就活该自己。

哪里能想到,赵扩似乎是被命运给诅咒了一般,以至于她生下的这个儿子同样没能活过三个月。

“陛下!”

见到赵扩走了进来,张美人似乎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赵扩两眼无神,想要发脾气,却不知道这个脾气要对谁去发作,太医院的医生被自己前前后后砍了十多个,可是……

“陛下,”张美人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到了地上,立即跪倒在赵扩的面前。

“爱妃这是何意?”

在后宫中,除了多年前去世的韩氏,赵扩最喜欢的还是张美人,即便是皇后,在赵扩看来都比不上张美人。

皇后太强势,而赵扩偏偏就是个性格软弱的人。

“陛下,妾身请求皇帝陛下赐臣妾死罪!”

张美人以头伏地。

“爱妃万万不可说出这等话来!”

赵扩只以为张美人说的是赵垍夭折的事情,可是他也知道,这事情更多应该是自己的缘故,否则不可能自己这么多子女没有一个存活下来。“赵垍没就没了,可能这是上天给朕的报应吧,朕也想明白了,三个月前,史弥远就给朕提起过,如果这一次……那就让朕效仿高宗,从宗室之中挑选出一个机灵的,为朕的续子。”

“不,皇上绝对不能答应,至少现在不能答应!”

张美人厉声叫道!

?“为什么?”

赵扩皱起了眉头,民间那些没有儿子的人,都会从叔伯兄弟之中继承一个后人,以便自己死后能给自己继承香火,而他赵扩,家里可是有皇位要继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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