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远好面子，所以赵明下楼与他分道杨镖的时候，他拦也没拦一下。听到楼上鸡飞狗跳的动静，赵永远知道，他和胡耀光的关系，黄了！不过赵明还是能想通，赵永远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当年可以为了让赵明有一次高考的机会而去低三下四地求人，就这么一点，父子的感情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赵永远把自己看得太过卑微。赵明脱了上衣在单身楼一楼洗衣裳，鼻子上还塞着一团卫生纸，脸肿是小事，不把汗衫上的血洗干净，下午怎么去出公差？文雯拿着饭盒进来，“赵明？你的脸怎么了，流鼻血……你是不是打架了？”

“挨打！”

“谁，谁敢打你，我报警！”

赵明狠狠地点头道：“对，报警抓他，对亲儿子下这么重的手，就该让他去吃几天牢饭。”

文雯脸一红，“你爸？你还没吃饭吧！”

赵明苦笑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

听到这话，文雯把饭盒洗干净，又走了。看到这一幕，赵明觉得应该是早上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她应该跟自己划清界线，要不然杨科该找自己的麻烦了。刚把衣服拧干，这个……晾哪儿呢？“跟我来吧！”

文雯又回来了，冲赵明喊了一声，“晾楼顶上去，一会就晒干了！”

好主意，单身楼就四楼，广播录像室旁边一个梯子可以披到房顶，上面有人牵了铁丝，专门用来晾衣服床单，当然，也有人在这里放风筝……衣服挂上边，赵明下来后要走，文雯叫道：“光着身子你别乱走，讲文明，跟我来吧！”

啊？赵明就这样被文雯带到了她的房间里。香闺果然是香闺，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所谓的单身楼，每个房间都是单间，什么都没有，只能摆下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文雯的这间房间里，有几多盆栽，所以带着绿叶鲜花和泥土的清香，这倒是跟她这个人很相符，恬静、美丽。床头还放了一把吉它，这是赵明没有想到的。“站着干什么，快坐啊！”

“你家太干净，我怕把东西给你弄脏了！”

文雯脸皮子一烫，以牙还牙，“赵干事，你笑话我是吧？”

嚯！报复心好强！不过被叫了一声干事，赵明还是挺高兴的，坐在桌子前，文雯把饭盒放他面前，揭开铝盖子，说道：“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你每天要做这么多事，不吃饭怎么行？”

赵明看着饭盒里的蒜苔肉丝发了阵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然后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这才说，“谢谢！”

“你爸为什么打你？”

赵明本来不想说，不过光着上身也没地方可去，把满是鲜血的卫生纸从鼻孔里扯出来，结果血又顺着流了出来。“不行不行，还在流，你等着！”

吓了大跳的文雯赶紧拿着圈纸撕下来一截然后搓成一团，躲开赵明的手，“我来给你弄，抬头！”

赵明没办法，只得把头仰起来，文雯一下子贴上来，白得发亮的皮肤，水嫩得连细细的绒毛都能看得见，再低看一下，顺着脖子到衣领子里，一双滚圆挤得紧紧，结实美丽，赵明看得一紧，心里狂跳，赶紧把眼睛闭了起来，文雯把纸塞进赵明的鼻孔后，看到他的脸，有些出神，脸一下子红得像火烧，坐在了赵明的旁边，“好了！”

“谢谢你，文雯！”

“你闭着眼睛干什么？”

“你太好看他，我怕被闪瞎了眼睛！”

文雯的心很甜，但是表情很严肃，“赵明，如果你对我没意思，就不应该对我说这些话，我怕我会误解！”

赵明哦了一声，知道自己放浪了一些，不能乱来，叉开话题就把刚才挨打的事情告诉了文雯，就当是转移注意力。文雯本来还对赵明的态度感到生气，听了这些后，觉得赵明好可怜，一时间想把这个受傻的男人搂在怀里安慰，大胆的想法弄得她紧张得呼吸发颤，太不矜持啦！“他打你，你恨他吗？”

文雯突然问，“我听说你爸在子弟校被校长推下过楼梯，你原来肯定没让他少操心！你跟我说说高中那次的事吧，你为什么被开除，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我跟你说了，就当是偿了我一饭之恩，你别再让我请你吃饭了！”

“小气！”

文雯笑着说了一声后道：“快说吧！”

赵明像在讲故事，不急不缓，甚至没有什么感情，“高中有个初恋，我很喜欢她，约定要考同一所大学，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我们约在一起复习，结果她被人调嬉，我动手了，打了那个调嬉他的人，校长执意要开除我，因为调嬉她的人是校长的儿子，后来她为了自己不受影响，没有替我说一句话，我就被开除了。我爸带着我去求校长，真的是低声下气，就差没有下跪了，校长的态度很坚决，我爸见他要走就拉着他的手，他不耐烦，顺手推了我爸一把，然后他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伤得……有点重！”

事实上，赵明这几年忍屎忍尿一来是锻炼自己，另一方面的确也是为了他爸，他不想再让他爸受委屈。今天就算挨一巴掌，有气！但那也不是恨，只是感觉有点无奈。文雯倒是气坏了，胸口急起急伏，“那个女生怎么可以这样，你是为她出头，才被冤枉的，她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说？”

赵明想了想，“换成是你在当时是我的女朋友呢？”

文雯胸上一跳，轻轻地勾着头，指尖撩了撩耳边的头发，他……他是在暗示什么，还是想占人家的便宜？定了定神，文雯颤声道：“如果是我，我会不顾一切地维护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听到这话时，赵明笑了，“首先，你能有这样的态度，我很感动。其次，听你这话说的，学生时代就是乖乖女，应该没谈过恋爱。我想跟你说，她那样选择，是选择了自己的将来，她没有错。我不恨她，只不过这个校长和他儿子，我心里这一关是过不去的。”

“时间不早，衣服应该干了，今天中午谢谢你，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你是个大姑娘，跟我单独相处要是被那些阿姨婆婆看见了，不知道又得怎么在背后说你了！”

赵明站起来就往外走，文雯叫都没来得及！哎，光顾着听他说话，把正事都给忘了，找机会一定得告诉他，自己没有男朋友。想到这里，文雯的心砰砰直跳，以后真的要跟他一起生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