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郁结，一股汹涌的气息，促使她差点反胃恶心出口。“沈煦，你活该。”

“沦落至此，众叛亲离。那些支持你的，也都是被你骗了，还有躺在床上成为植物人的叶雅雯，全都是因为你才被害成那样的。”

不够，远远不够。只是这样凌辱他，远远不够。那多年的痛，远不只是说几句泄愤就足矣的。沈煦抬起头看着她，不知该哭还是笑，心口那块闷闷的地方……还能本能地呼吸。不管他开口说什么，对方都不会选择相信。她更相信自己看到的。烦躁！沈煦被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就连替自证的机会都没有。最有希望的人都不信任他，他还能怎么办？咔嚓。开裂之后，距离越来越深。沟壑之下，是无尽的深渊。由两人的痛苦汇聚而成。门，被人打开。陆绾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谁，颜鸿燊手底下的王牌律师龙律师。他怎么来了，手中还带着资料。沈煦认识此人。他脸上厌厌，眼下与陆绾之间的问题还没结束，突然让人来人打断，带着不小的愠怒。不过是颜鸿燊身边的一只走狗罢了。也不知道私下为老东西做了多少龌龊事，洗刷多少腌臜。龙律师首先出示了他的证件跟文件，来此都是合规的。单刀直入：“沈先生，我是代表整个颜氏集团来向你询问一些事情的，可能需要你进一步配合谈话。”

他左右看了一眼。“这里的环境并不合适聊接下来的内容。”

转眼，才看到旁边还有个女人在，是他上次服务的对象。没想到会凑在一起。陆绾向他点头表示问好。龙律师抬了抬镜框，与旁边的警务人员交流：“我受委托前来。沈先生作为颜氏集团前执行董事，是重点严查对象，最新进展他不但涉嫌在股权买卖交易中存在违规情节，甚至作为集团下属分公司法人时，还有行贿等违法乱纪的行为。”

警务人员看看递过来的资料，再看看不远处的沈煦，脸上平淡如水。条条罪证下，还能表现出如此从容不迫。实在令人费解。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犯人。“带走。”

沈煦眯着眼，右手上的烟还燃着火星。靠在椅子上全程保持着放松的姿势，看着律师跟警务人员交涉。暂且被羁押在监狱的几天里，他今天是最忙的。收到父亲送来的请帖，见到他要结婚的对象，同时还是骗自己的人，现在要换一个房间，对他莫须有的罪名接受调查。这个家是缺了他就运作不走了吗？他笑着，把之间的尔虞我诈全都装进勾起的嘴角。等着狱警将他运往别的房间。固定在案板上的镣铐被打开，重新戴上。沈煦的手腕长时间被固定在一起，还有点不小的酸胀。比起陆绾送给他的大礼，这些显得实在是微不足道。在经过陆绾身旁时，她还安静坐着，如玉而白的手指，刚做的指甲。浑身散发出的感觉与之前是不一样的。之前，她可能还留恋在沈煦身上，更多是给他信任。现在给人的感觉是，她真要洗手作羹汤，嫁为人妇，做好颜太太了。龙律师以他丰富的工作经验，瞬间捕捉到沈煦看人的眼光不一般，不只是随便看看。主动上前出示证明文件：“沈先生，为了我们之间的工作能顺利进行，我想这些文件还是让您提前过目一下比较好，方便等会儿交流起来能够快速有效。我不是一个喜欢磨叽的人，我想你跟我也是同一类人。”

沈煦斜睨一眼，在文件递过来的瞬间，轻轻把它打翻在地上。他不用看便知道里面纸上写的是什么。在他会读书写字时，便早已见识过这些招数，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还曾有过颜鸿燊手段的影子，直到他一心扑在寻找她的后几年，才逐渐摆脱。不屑于与老东西为伍。老东西的心就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