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们通通归为无能的怒吼。“沈煦，你怎么会这样觉得？我承认当时在体检报告上作假，只是不想引起恐慌。颜家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那么多的财富裹挟的权利，说是让外人知道我身体不行，真是活不了几年。你让那些对颜氏虎视眈眈的人怎么想？”

沈煦依然坦然，双手抱在脑后，两只脚都放在桌子上。他的鞋底沾染着许多灰尘，将白色纸张弄脏。“那又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当时你查出我是你最好的配型以后，直接动手那就好了？”

他隐忍蛰伏多年，对于颜鸿燊的手段早已司空见惯。唯一不明白的是，何必浪费这些年，忍着如此大的痛苦，直到现在才肯来索自己的命。沈煦笑得更深：“这么多年，你一直这样也并不好受。我知道直接了但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可这件事关系到你的生命，你能否继续握住你的贪婪。”

颜鸿燊带着笑容，却不达眼底。不得不说，在众多人当中，对他最了解的人一个就在眼前，一个已经死去多年。颜鸿燊也不知道这空荡的几年里在犹豫什么。难道正如助理小米所言，他是被某些因素绊住脚，迟迟下定不了决心？不，绝对不是这样。颜鸿燊很直接地否定了这个想法。此时的颜鸿燊感觉疲倦袭来，药效开始逐渐褪去，他这具身体也开始出现明显的僵顿，四肢不受他的控制。无论怎么都有意识也不能催动手指像刚才一样灵活。现在让他再自己去点一根烟，都十分吃力。来不及了。“沈煦，不管你再怎么说难听的话，我依然是你的父亲。哪怕到了黄泉之下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

颜鸿燊冲着沈煦微微笑着，两只手放在轮椅两旁的扶手上。他尽量装出淡定从容，不让沈煦发现自己异常的变化。临近结束，颜鸿燊依然不愿意去承认，沈煦嘴里说出的那些话。那些怎么能当做事实呢？事实到底是什么，就连他这个当事人都快不记得。事实也许是，他本人是完美的受害者呢？看来之前，颜鸿燊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他重新挑选了一张五官清晰的照片，装进相框，摆放在桌面前。那个女人离开他太多年，都已经忘记她身上的味道，还有那如紫藤萝瀑布一样的长发是什么触感。过去的记忆晃着眼睛疼。沈煦使劲揉了揉眼睛，强撑着剧痛：“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其实，你还不如那些蝼蚁。”

沈煦紧蹙着眉，恨意暂且占了上风。他扬了扬眉，嗓音有些沙哑，面上挂着冷笑：“一个连自己结发妻子都能杀死的男人，又怎么会对他的儿子心慈手软呢？”

“沈煦！闭嘴！”

这一刻，颜鸿燊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整个监狱！宛如来自地狱的咆哮，带着如火山岩浆的红烈，汹涌而来！这个秘密，他怎么会知道？这已经是颜鸿燊这个夜晚里数不清的震惊。没想到在死之前，还能从沈煦口中知道那么多秘密。看来，他下这个狠心是对的。否则，后面很难想象，若是沈煦凭借着自己的势力从监狱里出来，那么死的就会是他。即便沈煦不即刻把他杀了，也会让他生不如死。把曾经的这些秘密公之于众。“哈哈！这么说你终于承认，当初是你动了手脚，才让母亲因病去世。”

沈煦抑制不住地激动，等了多年就是想要看到颜鸿燊亲口承认，母亲的死是与他有关。在证据面前，颜鸿燊根本洗清不了罪名。颜鸿燊青苔眉眼，对沈煦的这副模样毫不感到意外，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是最后的药效，颜鸿燊艰难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杵着拐杖来到沈煦跟前。拐杖在他手中瞬时成了棍棒，他挥舞起来朝着沈煦砸了过去：“你跟那个贱人一样！狂妄自大，无可救药地怜悯着他人！”

沈煦因疼痛被打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