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确定陆绾说的是真是假。“你一直昏迷着，没有人告诉你也很正常。沈煦现在把集团内部所有关于你的全部抹杀，就连集团都改了名。”

“现在叫，沈！氏！集！团！”

陆绾眼底看不到悲伤。张扬起鲜红的口唇，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担心颜鸿燊听不真切，她还是加大声量再说一遍。“你！你说什么！”

颜鸿燊终于听清，难以置信地凝视陆绾。她竟然在笑！颜鸿燊捂着胸口，想要把自己的心脏剜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沈煦的。最后体力不支，绷直身体瘫倒在床上。任由陆绾对他展露嘲讽的笑声。陆绾才不管他难不难受，只在乎他的心情好不好。能看到颜鸿燊的脸上也会出现如此痛苦的表情，她的笑要比十二年里多很多。整整十二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她开怀大笑。敞开心扉，肆意而为。唯独今天晚上，在颜鸿燊的脸上，她忽然意识到，原来笑在普通人那里，再平常不过。在她这里却变得异常艰难。陆绾不敢轻易为了心悦的事物，让情绪有所波动。保持绝对的冷静，才能让她的大脑长时间处于清醒，去思考接下来的每一步该怎么走。凭借着手中的相关提示，她该往哪里查下去。颜鸿燊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犹如九十岁的老人，喘着重重粗气。陆绾好心地为他戴上呼吸面罩。现在还不能让颜鸿燊死。在死之前，有些事情她需要去做。“小米！小米！”

他竭尽全身力气，发出呼喊声。颜鸿燊至此都不相信，他是失败者。手术一定成功了！他现在是排斥反应，很正常。他要叫来身边的所有人，让手下送陆绾去地底下跟沈煦团圆。两个人都该死。可无论他怎么喊，陆绾仍然保持着笑意，帮他把被子盖好：“别喊了！小米现在已经死了！”

触碰到颜鸿燊枯槁的手，陆绾凝起眉，迅速把手抽离。真是恶心。一想到刚才颜鸿燊用那样的眼神盯着自己手看，她就一阵恶寒。颜鸿燊不仅惦记自己儿子的心脏，恐怕还羡慕她有一双漂亮的手。颜鸿燊的内心已经被贪婪支配。是个无法填满的黑洞。“不止小米，这个你的宝贝女儿，还有你手底下的那群人，全都被沈煦收拾干净。你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陆绾站起身来，游离在房间里每个角落。巡视桌上的瓶瓶罐罐。她曾自学过一段药理，对桌上摆放的药都很熟悉。侧目望向旁边的吊瓶，里面的药剂是用来延续颜鸿燊生命的，不会让他立马死掉。同时也不能让他起死回生。就像是被一根线缠着脖子，脚下还贴心地放着个凳子。凳子摇摇晃晃。颜鸿燊气急败坏，终究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毒妇！忘恩负义的东西！陆家跟你撇清关系，是我收留了你，让你不至于流落大街！”

颜鸿燊拼尽力气，细数他为陆绾做过的一切。“陆绾你若是没有这副容颜，真以为能进得了颜家？没有我，你怎么又能查到你母亲的死？沈煦可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

“你居然被他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还出卖肉体给他！”

事已至此，颜鸿燊也没必要再留脸面给她。他恨透了陆绾。养不熟的白眼狼，跟沈煦一副模样。都该死！他不该心软，留这对渣男贱女。陆绾冷哼一声，冰冷的目光看向奄奄一息的老头。沈煦用“老东西”来形容他，还比较贴切。缓缓解下脖颈上的项链，走到方舱面前。颜鸿燊情绪高涨，却又动弹不得，除非他不想活了，轻微的挪动都可能让仪器运作失败。玫瑰金色的项链迅速落下，吊坠在空中摇晃，陆绾指了指上面的字母，柔声道：“从一开始你就错了，我并不是陆彦枭的女儿，我是赵家唯一幸存的血脉，赵衾妍！”

颜鸿燊指尖用力划着床边，想要再次坐起来，亲手捏断陆绾的脖子。“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