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吼得这么大声。沈煦不再是那个肆意懒散的男人，而是怒叱猩红双眸的野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吗？沈煦将纸张打开，上面的东西让陆绾不忍直视，把头低得更低，只剩下杯子可以给她钻进去，逃避空气里的死寂。沈煦手上拿着的正是她跟“陆绾”的合照。寸头把照片放到他面前时，还在狐疑查了半天，查来的是什么东西。寸头指着上面的两个女孩其中一个：“BOSS，左边这个人是陆绾，右边这个人是赵小姐。”

然后呢？沈煦不发一语，等着寸头一点点帮他把疑虑解开。陆绾的脸上眼角是没有泪痣的，可现在的陆绾脸上却有，照片上赵家小姐的眼角也有个相同的泪痣。轰！他怎么会忘掉妍妍的眼角有一颗泪痣呢？经过反复对比，他更加确信陆绾眼角的泪痣跟照片上赵衾妍的一模一样。寸头调查到的不止这一张照片，还有很多……两人从小便是表亲，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很正常，可……沈煦将之前捕捉到的细节放到一起，很难相信这些都是巧合。她为什么会跟妍妍一样对辣椒过敏？调查报告里列举太多疑点：现在的陆绾跟小时候的陆绾相差很大。从习性上再到身上的某些特点……陆绾紧紧咬着嘴唇，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我跟赵家认识很奇怪吗？我母亲便是赵家人啊……”沈煦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他想要听到陆绾说出其他的。“你到底是谁？是不是连杀死‘陆绾’也在你的计划当中？”

沈煦指着上面一条条列举出来的疑点质问道。“不！我就是陆绾！”

她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亲人呢……“那你为什么跟之前会不一样？”

沈煦捏攫取她的下颌，指腹摩挲她眼角的那颗泪痣。时间的推移，那颗痣也往旁边挪了点位置，颜色却加深不少。这个世界上眼角有泪痣的人太多了。谁也无法确定十二年后自己眼角下会不会突然长出一颗痣来？与赵衾妍的那颗相差无几。“我，我不知道沈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就是陆绾。”

“是吗？”

男人狠狠摔掉她的脸，厌恶道：“那你为什么要誓死保护云冰？把她看得那么重。”

据他所知，云冰只和赵家的一个人关系较好，那便是赵衾妍。跟陆家这边的人是不怎么认识。后来又怎么会让陆绾奋不顾身想要从陆彦枭手中救出来呢？陆绾看向头顶上的天花板，她该怎么回答呢？她是沈煦的杀父仇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无数个日夜从噩梦中醒过来，对着镜子瞧着陌生且熟悉的容貌。一遍遍询问着自己。到底是谁。“沈先生难道忘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我的名字。陆绾，陆家千金，被陆彦枭弃养在乡下的孩子。”

“别跟我提以前！”

沈煦恶狠狠道，脸上尽显睥睨之色。恶心，这个女人实在恶心。又脏又恶心！明明那么能勾起他欲望的脸，怎么会……陆绾呼出一口浊气，知道他的恨到现在也没松散一分，反倒是越来越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