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慢慢回忆，还真想起点什么：“还别说，要不是衾妍小姐提醒，我差点就忘记了。”

王伯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下一个符号。有些陌生有些眼熟。陆绾努力将符号装在脑子里。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个符号查询到什么。“那个人身上有这个符号，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跟夫人有关。但是……”王伯顿了顿，瞧着外面一眼，“衾妍小姐也看到，老宅这个样子破烂不堪，也没留下什么，当初夫人去世以后，老家主就把关于她的所有东西全部烧掉。”

换句话说，王伯只能提供一个符号的样子，哪怕是想到相关的，也提供不出一点有价值的信息出来。“王伯，谢谢您。有这些已经足够，其他的就等风波过后，我再慢慢查吧。”

现在只能先这样。把暂时觉得可以的地方全都保留下来，等到沈煦那边风波过后，她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沈煦解释清楚。现在光靠她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查有用的东西的，只有跟沈煦一起或许才能一直追到最后的真相。陆绾现在能唯一能明确的是，那双无形的大手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一件东西，而是……她屏住呼吸，让王伯给自己再添一些茶。不管杯中的水如何的滚烫，陆绾端起来一饮而尽，这么舌尖发疼，她也想要稳住颤抖的心。真正藏在黑暗之中的人物，跟夏妤有关。他为夏妤提供了所有有用的东西，能够精准无误查到她的身后，直到自己手里掌握着能够绝对压制的东西，不遗余力也要撬开。她大概知道最后还差的是什么了。还好已经被她暂时放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没有她……是不可能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最终那个人真正想要的东西，是连沈煦手里的那一份也算在内的——颜、陆、赵等几家的全部财产。得出这样的结论着实吓陆绾一跳。她原本以为，颜鸿燊跟陆彦枭的合作已经足够无耻，现在想来……很可能那个人才是赵家背后真正的凶手。就连颜鸿燊都没想过自己会是他算计中的一环。这一环，成功地替那个人遮挡住庞大的野心，将自己完全包裹在黑夜之中，借着夜色，慢慢搅动着S市的天。他的手笔无处不在。颜鸿燊是他比较完美的杰作吧。陆绾不太确定，这样想对不对。有可能，沈煦也跟他也脱不了关系……“衾妍小姐，时间也不早了，该去休息。”

王伯指了指在沈煦隔壁另一间卧室，两间房间隔着一道小木门。那是王伯平日休息的房间。随着沈煦来老宅的次数日益频繁，王伯着手打扫出闲置的房间，万一哪天沈煦想要留宿，也有个歇息的地方。能够让他睡个舒服的觉。好歹是沈煦曾经的家，即使现在不会再回来居住，只要他在这里当一天佣人，那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王伯，您就睡这里吗？”

陆绾迟疑几秒，瞧瞧自己的房间，再看看他的。只能用狭小来形容。“是啊。”

“这么小，我们换一换吧。”

陆绾略有些不忍道。王伯一把年纪，到老膝下也无半个子女，又独自守着这座空空的老宅，孤苦伶仃大半辈子，到了晚年也该享受一下。她对吃穿住行比较随意，干净一些就行。十二年的隐忍生涯，让陆绾早已没了当年的娇生惯养，更习惯于归回生活的质朴。“不用不用，衾妍小姐是贵客，您要是能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也就心满意足。快睡吧，里面的床褥都是刚换洗的，还请您别嫌弃。”

陆绾手里抱着外套，稍稍有点局促不安，对方是铁了心不肯跟自己换。“那，那好吧……谢谢您，王伯。能再次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她由衷感谢道。今天傍晚发生的一切简直如同在做梦。从未想过还能再遇到曾经的故人，并从他的口中听到关于“赵衾妍”的故事。明明那就是自己的故事……始终隔着很遥远。“晚安，衾妍小姐。祝您有个好梦。”

王伯看得出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大概是因为与沈煦存在着误会，久久夜不能寐吧。今天过后，两人的关系应该会有些缓和吧。王伯亲自瞧着陆绾关上卧室的门，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他所住的这间，原来是存放杂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