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格，鲍家人停下脚步。鲍家老大打开栅栏，用麻绳捆住其中一头肥胖的猪脖子，牵着今天的幸运儿走出栅栏。鲍家老二在其他猪凑过来前赶紧关上栅栏门。一路牵着猪往鲍家走，村里几家吃得上肉的富户特意过来打招呼。“大嫂子，今天的猪这么肥啊！给我家留两斤好的肥肉，我中午过来提。”

“这猪腿真壮实，给我家留两个蹄子呗！”

“待会儿我过来接点猪血。”

……金芽头一次认识到，原来饶和村整体经济水平还挺高，只是自家特别穷而已。“鲍大娘，为啥要特地把猪带回来宰？养殖场也能直接宰吧。”

“刚搭起来养殖场的时候，确实是在那边杀猪。”

鲍大娘回忆道，“有一段时间，那些猪长肉长得慢，吃东西也不多。我们纳闷了好久，请教了一位县城里的屠宰老师傅才知道，猪也怕吃太多被拉去宰了，不敢长肉呢！”

听到这里，鲍大叔也笑了起来，接话道：“后来换了个地方杀猪，养殖场那些猪终于放开了肚子吃饭，我家生意才慢慢有好转。”

金芽嘴角抽搐。猪的智商有高到这种程度吗？她不信。“来，站开点，我们要把它架上去了。”

鲍家四口人纷纷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金芽默默站到门口，看着他们捆上猪的四只脚，然后硬生生把猪扯成大字型捆在结实的门板上。猪垂死挣扎的惨叫声直往耳朵里钻，方圆几里的人家估计都听见了。但是金芽和鲍家人完全没觉得吵。露天的灶台上烧了一锅开水，磨得锃亮的杀猪刀摆在桌子上。一盆凉水冲干净猪脖子上的毛。鲍大叔手起刀落，猪脖子被拉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鲍老二拿起木盆接住流出来的新鲜猪血。血差不多流尽后，猪也不动了。鲍老大舀开水淋在猪皮上给猪脱毛。一套流程下来，原本脏兮兮的猪如今看起来又白又嫩，任人宰割。鲍大叔抄起杀猪刀，开膛破肚，有条不紊割下一个个内脏。鲍大娘在旁边配合打下手，用木盆分门别类装好内脏。宰了几百头猪，他们一家子动作已经很熟练了。整头猪被分成两扇的时候，还没到正午。金芽跟在鲍大娘身边帮忙清洗内脏，拆卸皮肉和骨头。“看不出来你刀法不错嘛！”

鲍大娘对她娴熟的刀法感到惊讶。“小意思，我经常帮我娘杀鱼杀鸡杀兔子，可能有点天赋在身上吧。”

金芽适当露出点得意的小表情。总不能说是前世开丧尸脑壳剖晶核干多了，熟能生巧吧？鲍大娘赞赏道：“那还真有点天赋，我家老二学了足足两年才能自己分肉呢。”

金芽嘿嘿笑，不接话。鲍老二幽怨的目光快化成实质了。久违的血腥场面让金芽有点兴奋。用自己攒的零花钱买了一斤肉，鲍大娘还送了一小盆猪血。“鲍大娘，您家猪崽怎么卖呀？”

金芽觉得自家养两头猪也不错。养到年关杀了吃肉，自己上手宰，多好！“刚出生的公猪崽五百五十文一头，母猪崽六百文一头。”

鲍大娘凑到她耳朵边小声道，“你要是买，我给你便宜五十文钱。”

金芽笑眯眯道谢：“谢谢鲍大娘，我回去跟我爹娘商量一下，回头给你答复。”

送走金芽，鲍大娘收拾着猪肉，突然叹了口气。“要是金芽再大点就好了，老四还没相到合适的姑娘，可惜，两个人年纪差了些，刘家还找了个童养夫。唉……”三个儿媳妇，只有大儿媳和二儿媳对家里的生意不那么排斥，但也很少过来帮忙。三儿媳更不用说，嫁了念书的老三，哪里愿意沾这些腌臜俗物。鲍大叔白了她一眼：“老四那性子，治得住刘金芽吗？别瞎操心了！”

他取了个彪悍的婆娘，被管了一辈子，不忍心让儿子重复自己的老路啊！而且，刘金芽凶名在外，万一变成第二个刘老太，他们鲍家祖宗都要从棺材板里爬起来打不肖子孙。鲍家产生的小风波很快消弭。金芽全然不知，自己看一场杀猪还差点被人看上当儿媳妇。“娘，咱家可以养猪吗？”

金芽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