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收拾她们的人。国师的徒弟，又怎么可能是真的任由她们欺负的人呢。四公主此时脸色有点难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绯红色衣裙：“真是难看。”

是啊，昭月可以穿，自己也可以穿，但是不同就是不同。再怎么相似，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四公主嘴角翘了一下，自嘲的想到，自己现在可不就是难看了么。四公主此时有点意兴阑珊，也没那个兴致再像其她公主那样针对着艳鬼。站了起来，被小宫女扶着，对着宋大夫人看过来的目光说道：“本宫出去透透气，这里有点闷。”

宋大夫人轻点了点头，对着四公主说道：“让诗情跟着吧。”

四公主同意了，直接就带着从宋大夫人身后冒出来的小丫鬟走了出去。艳鬼看了看四公主走出去的背影，歪了歪头，把目光投向翠竹：“不想呆在这里。”

翠竹也不管自家主子提出来的要求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只点了点头，轻巧的走到了宋大夫人的身边：“大夫人，长公主想出去透透气。”

宋大夫人可以对着四公主皱眉头，却是不敢对艳鬼的要求有什么任何不当举动的。当即笑着点了点头：“如果公主有什么要求，大可以遣了画意过来告知与我。”

翠竹瞧了眼从宋大夫人身后走出来的小丫鬟，点了点头，领回到了艳鬼的身旁。艳鬼是不在乎自己身边儿是不是多了个人什么的，对她来说，能出去，不跟着这帮眼神很是热切的夫人们呆在一起就是好的。艳鬼带着丫鬟们走出了正房，看似不惹人注意，但其实艳鬼本身就在无时无刻的不在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论是她的身份，还是因为她的样貌。赵慧茹看着艳鬼她们都走了出去，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她没有看见在她出去的时候宋老太君以及宋大夫人看着她的眼神凉飕飕的。艳鬼出去并没有走很远，只是让翠竹问了问宋府的后花园在哪儿之后，就直接去了后花园。宋府的后花园并没有很大，也没有很多名贵花卉什么的，但是看着还是比较让人舒爽的那种大气型的花园，一眼瞧着，就不像是京都文人们喜爱的那种精致院子。冬日并没有什么可以盛开的花卉，今天既是发了帖子说是赏梅宴，花园里自是少不了一簇簇的梅花。艳鬼顺着小道慢悠悠的走到了湖边，在一个四面遮上了些许挡风的纱帘之后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艳鬼舒了口气，虽然她现在是人身，但还是不大习惯在人多的地方晃悠，尤其是这些爱时不时看着自己双眼仿佛要放光了的人堆儿里呆着。翠竹接过了宋大夫人安排下来的名字叫画意的小丫头端过来的糕点和茶水轻轻的放在了石桌上。这时，一双细白的手轻轻的按在了翠竹执着茶壶的手上，翠竹下意识的就想要翻手打开。“翠竹”翠竹手下的动作顿了下来，看向了依旧盯着自己手指瞧着的自家小姐，咬了咬嘴唇。把手里的茶壶交到了那双细白手的主人那儿，往后撤了一大步，让开了挨着石桌的地方，但却是一点儿都不打算退出这个小亭子。赵慧茹也不在意这个亭子里是否还有其他的人，只是拿着茶壶，轻轻的在小杯子里满上，放到了艳鬼的身前。“长公主殿下，许久不见。”

艳鬼并没有喝她递过来的茶水，也并没有什么动作，仿佛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一样，依旧发呆着。其实艳鬼觉得自己跟赵慧茹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该说的，早在她要走的时候就已经说完了。“小姐，”艳鬼摆了摆手，“我不是你的小姐，咱们早就已经不是主仆了，我是长公主，而你，已经是宋府的二奶奶了。”

“长公主殿下不承认奴婢，奴婢也认了，毕竟当年是奴婢一意孤行的想要离开。但是”赵慧茹咬了咬嘴唇：“长公主殿下，念在奴婢和您还有那么点儿主仆情谊，民妇想求长公主些许事情，望长公主能准许。”

“说说是什么事情。”

艳鬼答应了，反倒让准备了一肚子话的赵慧茹有点愣神。“民妇想问问长公主殿下，民妇的夫君，这宋府的二爷，宋子文，他的武功是谁废了的？”

赵慧茹双眼灼灼的盯着艳鬼看着，不放过艳鬼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艳鬼此时倒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是我。”

是老国师，你能去找？况且，当初，也不是我们非要治疗他的，难道不是你吵着想要治疗的么。而且，艳鬼扭回头看着纱帘外面那已经结上了冰霜的湖面，当初给过你选择，你并没有选而已。不是说哪怕以后过的日子再不如意，只要跟宋子文在一起，都不会后悔的么？那，就不要后悔。赵慧如显然并没有听明白艳鬼话里的意思，此时听见并不是艳鬼弄废了自家相公的武功，她还是松了口气，此时觉得心里也有了一丝底气：“长公主，民妇想要请求公主殿下帮帮民妇，赐下个官职，亦或是……”“放肆，你以为我家小姐是谁？她是长公主就可以随意的安插官员了么？你应该知道随意干政，哪怕我家小姐是长公主，那都是要出问题的。”

翠竹站在一旁沉声对着赵慧茹说道。“况且，你的相公为何要让我家小姐安排位置？如若真的有能力，就自己去拼去闯。如若没有能力，我家小姐即便安排了，又能如何。”

翠竹的话让早已经忘了一个小丫头训斥的感觉的赵慧茹一阵难堪。她并没有搭理翠竹反而把眼神一直投向艳鬼。艳鬼嘴角翘了翘：“我记得我当初问过你，你会不会后悔，你说，只要跟着宋子文在一起，就不会后悔，哪怕他的武功全失，哪怕他是个平民百姓，你依旧不会后悔。”

赵慧茹忽然之间抬头看向艳鬼，眼睛瞪大了些许，满脸的不可置信：“长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是说，我相公的官职是您给弄下来的？您怎么能，怎么能？难道只是因为奴婢说的话，就这么做，让我看清楚我的选择是错误的么？”

艳鬼忽然觉得有点无语。当年她还不足十岁，随着老国师一起去临县，蠢爹不能随同一起前去，把他们几个她用惯了的人手都给她留了下来。一路上的照顾，艳鬼不是没有感觉到，所以最后她给过她选择。只不过是她选择了爱情，如此而已。那时候宋子文醒了过来，就发觉他自己的身体明明感觉的到力量增强了，内力也仿佛多了些许，但是却好像身体动不了，而且这些内力也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不留分毫。这样的状态让宋子文心慌。还是艳鬼的教养嬷嬷的赵慧茹，打着艳鬼的名号，又一次找到了老国师的身上，这问题既是老国师看的，自然，还是要老国师收尾的。只是老国师又不是真正的大夫，哪怕所有的大沅人都觉得老国师脾气好，但是他真的脾气好么？他站在国师的位置太久了，哪怕本人即便再好说话，也不是一个小小的教养嬷嬷能够使唤的动的。老国师看了看跟在他身旁一声不吭，仿佛对面那个着急的脸色发白的人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的艳鬼，淡淡的叹了口气：“带路。”

赵嬷嬷听到了老国师的开口，高兴坏了，根本就顾不上别的。以往她会注意艳鬼，会在艳鬼需要什么的时候，都照顾的到，那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未来根本就看不见曙光，也看不见未来。但是这次并不一样，宋子文已经承诺了她婚约，她信他，同样也信宋家老夫人会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看在永宁王的面子上，会同意她进门的。她此时根本就没有想过，宋府老太君对她的态度缓和了点儿看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身后主子的身份，一旦她脱离了艳鬼，脱离了永宁王府，那么，她还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