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相信的。手里拿着她的东西,竟然还说不知道?“你给我滚,马上滚。”
四公主的表情略微有些癫狂,两个宫女是并不清楚艳鬼的武力的,所以看见此时状况不好,立马给翠竹打眼色。她们都是一个训练营里出来的,多多少少的,互相之间都还算和谐,此时求助起来也算是毫不手软。别看她们看着四公主的时候可以漫不经心,那是因为四公主已经在她自己做下叛敌通国的时候就被主子放弃了。若不是主子看在四公主并没有真的闯下不能弥补的大祸,说不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四公主了。但是长公主不一样,若是长公主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受伤了,别说爱女出了名的永宁王会如何对她们,长公主的师傅国师大人如何对她们,怕是连她们主子都不会放过她们。两人表面上安抚着四公主,但实际上却是在隔离开四公主,以免发生意外。一边还对着翠竹使着眼色。翠竹到是挺有兴趣想要看看四公主是怎么继续做死的,不过,既然大家同门一场,况且,她家小姐其实也并不大爱凑这个热闹,当即开了口:“小姐,咱们回吧。王爷今儿可能会早回来。”
翠竹的那个借口,还真的就只能算是一个借口而已。艳鬼侧头看了她一眼‘不再继续看下去了?’。翠竹摇了摇头。艳鬼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这热闹不想看了,那就不看吧。反正,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艳鬼捏着那个半月菊的手绢晃到了四公主的身前。两个小宫女脸色顿时有点发白,看似护主的挡在了四公主的身前,跪了下去:“奴婢恳请长公主殿下莫要刺激主子。主子,主子……”“滚,你们都给我滚,吃里爬外的东西。”
四公主一个大脚招呼到了她身前的一个宫女身上。“别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不过今儿,本宫倒是也不怕了。左右本宫都是要出嫁了的人了,还会怕什么呢。番邦,呵呵,真是个‘好地方’啊,怕是你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吧。本宫真是要‘谢谢’你了。”
四公主的那个姿态并没有一丁点儿想要真谢谢她的意思。当然,艳鬼也不会觉得她真的会谢谢自己。艳鬼挑了下眉毛,把手里捏着的半月菊手绢轻轻的丢在了四公主的身上。“原本只是来把东西送还给你的,不过,看你这状态,怕是极喜欢番邦的。你这倒是提醒了我。呵……”嫁到番邦,还觉得自己挺委屈?这可真真是笑话。看来她爹正乾帝把事情处理的太完美也不好,最起码,他的孩子就明显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呢。串通戴荣遗族,把自由出入宫的令牌交了出去,把她自己的身份玉佩交了出去,这回还想着把圣上的部署交出去。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单单是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就足以让毫无准备的正乾帝,乃至皇室顷刻覆灭。戴荣遗族有多少?少说这京城里也存在着上万。若是进而逼宫,怕是这大沅就要乱了。呵,就这还想着自己委屈。大沅若是真的灭掉了,她怕是就不会觉得自己委屈了吧。艳鬼再也没看四公主一眼,转身扶着翠竹走了出去。圣上想要保她一命,看来,人家并不是很领情啊。既然不想要,那么估摸着,她的嫁妆就可以不用要了,想必,她,也是不会介意的吧。毕竟,她可是很有骨气的不是么。艳鬼是真的走了,两个小宫女也不知道对着那个怔怔的坐在床上的四公主,她们要说些什么。四公主怔怔的捏着被艳鬼丢过来的手帕,再没有半点儿刚才跟艳鬼吵闹的生气儿了,仿佛一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掉了一般。屋子外面的大管家轻声的吩咐着内务府还没有走的下人们把嫁妆搬回去的声音传到了屋子里。两个小宫女低头看了看四公主的表情,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外面大管家要求搬走的是她以后会在番邦的依靠一样。四公主的送嫁办的冷冷清清。艳鬼只是让内务府搬过来的嫁妆又搬了回去,但是大臣们送过来的贺礼,艳鬼没让人动。正乾帝听了小六子的回报,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让人摸不准,这圣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等小六子退了出去之后,正乾帝才抬起了头揉了揉额角,眸子里闪现的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的失望。阴沉又潮湿的天牢里随着一连串儿沉稳的脚步声的临近,几个狱卒侍卫纷纷闪了开来,露出了最里面的一间关押着年轻男人,以及一个中年男人的牢房。这间牢房里要比其他的牢房干净些许,当然在,这干净也只不过是跟其他的牢房相比较出来的。地面上铺着一层还算干净的干草,两个男人此时就坐在干草上面一声不吭。男人长得有点相像,一看就比大沅人脸上的轮廓要深邃一点儿的样貌,很明显,他们并不是大沅人。此时听见脚步声,年轻的男人略微的抬了抬头,把手里一直把玩着的稻草扬了扬,对着走进来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好似对面那个男人并不是那个抓了他们的人,而是好久不见的好友一般。“怎么,北大统领,今儿,是你来审问了?来,给小爷说说,今儿轮到谁了,嗯?”
男人一边儿把稻草翻来覆去的把玩,一边拿着眼角扫向斜对面儿的那间牢房里面关押着的其他入了大狱的官员们。好似在认真的询问着咱们今天要吃什么一样的简单问题似的,问的漫不经心。被男人叫做北统领的人,看了男人一眼,对着身旁的人摆了摆手。“今儿,不是他们。”
男人的声音低沉沉的,却不阴森,反而有种好似在耳边细语的磁性。不过,这里可没有谁会大着胆子欣赏他的这个磁性声音。当然,如若殷磊此时在这儿就可以完全看得出来,这个说话的北统领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他们带进了兵营的冬生。而此时,他已经不叫冬生了,而是前振威大将军的独子,北铭,也就是现任的京畿营统领。年轻男人手上的稻草停止了摆动,挑着眉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不是他们,难道是小爷我?”
被成为北统领的男人没接话,而是走到一个角落里,在下属搬来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对着站在门外的侍卫点了点头。侍卫接到了上头的命令,打开了牢门,直接把年轻男人带了出来。男人倒是不怎么害怕,把手里捏着的稻草丢到了一旁,笑呵呵的扭开了侍卫抓着他的手,自动自发的站在了绑刑架上。这里的牢房设计的简单粗暴,上刑的地方并不是像别的牢房一般被迁往在牢房的另一个地方,那种只能听见被行刑的声响,造成心理上的暗示什么的,而是直接就在牢房的外面。暗沉沉的刑具上面,不知道淋着多少人的鲜血,早就已经被风干,乌黑,还散发着一股股的腥臭。任是谁在这儿关押着,都能一眼就看到木栅栏外面的刑场。这种简单粗暴的让你亲自看,让你牢牢的记住,究竟是怎么个上刑法儿的样子,简直让他们对这些刑具有了另一种充分的恐惧。他们不需要像别的囚犯那般听声音被吓住,然后招供的这种套路。而是直接让你亲眼瞧一瞧究竟是怎么个被上刑的法子,完全不需要你自己亲自再去脑补些别的什么。此时,年轻男子被粗粗的链子绑了上去,还坐在稻草上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倒是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被绑住了却依旧笑嘻嘻的男人,眼神有点复杂。那是他的儿子,亲的,虽然他并不太想要承认。“想要知道些什么,你们可以问我。”
中年男人好似好几天都没有喝水了一般,嗓音干巴巴的说道。男人的声音并不大,不过此时牢房里都在屏息静气的时候,还是很有存在感的。拿着皮鞭准备动手的侍卫扭头看了一眼坐着不动的北铭。北铭挑了下眉毛,挥退了侍卫:“不是我想要知道些什么,而是你们要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什么?你完全可以问小爷我啊。”
呼延清满不在乎的动了动手腕儿,响起了一连串儿的铁链互碰的叮当声。呼延庆的施舍,那是啥?他可不稀罕。从小到大,除了永宁王妃以外,谁都不是他的亲人,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