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傅辰年开始不回家傅辰年并不认为是自己对她还有多少的留恋,只是他天生就记忆力好,对于从前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也记得,宋欢做错了事情、紧张不安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神态,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就和她现在一样,紧紧扣着手指,来掩饰内心的慌乱。这样的宋欢,才能够让他感觉到过去熟悉的感觉,才能够让他感觉到她还是以前那个宋欢……以前那个一眼就能看出她到底爱谁的宋欢。那时候的宋欢,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没有一丝杂质。哪怕周遭人如何说她太过天真单纯,就因为所谓的爱情喜欢上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男人,一毕业就跟他结了婚,她也甘之如饴……那时候的他们,都很年轻。宋欢也曾牵着他的手,在学校的松树下散步,对他说道:“辰年,我们明天去见一见我爸好不好?”
傅辰年帮她围好围巾,低头温柔地看着她,“怎么这么突然?”
“我想我们总归是要见对方的家长的,我爸他刚好又会来海城……你就跟他见一面嘛,好不好?”
宋欢的那点心思,傅辰年都看得很透,却没有点破,只跟她说了一句,“你知道的,我没有父母。”
“我知道啊!”
宋欢拱了拱他的手心,小心地说道:“我可以见一见那个把你养大的阿姨……我很感谢她的!要不是她的话,说不定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于是,从那一天之后开始,陈琦月跟胡婉芝进入了他们的生活。胡婉芝一直都生活在乡下,适应不了大城市的节奏,那段时间便只见了一面,就匆匆回了老家。而陈琦月则是直接从小县城里面的学校转到了这里,宋欢对待陈琦月,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手把手地教她怎么穿着打扮,怎么适应城市里的生活,怎么融入她的那个圈子……那个时候的傅辰年,是真的想过,要不就这么过下去吧。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宋欢最后竟然会把陈琦月给推下楼去……往事历历在目。傅辰年有些失神。直到宋欢提醒他,“……我刚才说话,你听到了吗?”
男人才回过神来,冷肃地看着她,“关于抚养权的事情,我是不会让的。”
“我知道……”宋欢皱了一下眉头,缓缓提出一个建议,“要不这样,我们两个共同抚养,可以吗?”
傅辰年看着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以前的宋欢哪里会这样?也只有在她失控的时候,才会对自己愤怒咆哮,大部分时候她都只是逆来顺受。那三年的牢狱之灾,将她转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傅辰年的心脏传来一阵刺痛。突然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明媚到动人、勇敢到无畏的宋欢。他想。所以他不应该再对她心动。傅辰年冷静下来,淡淡道:“共同抚养?我并不认为你有跟我一起共同抚养的资格,无论是从家庭背景还是钱财方面,你都没办法跟我比,如果我们两个要签订离婚协议的话……”宋欢连忙说道:“我不会要你一分钱,我可以净身出户!”
她急急忙忙地说:“我只要宋书言,可以吗?”
傅辰年凝神看着她,“看来我们的交谈不是很愉快。”
他站起身,“除了抚养权,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
说着,他突然俯身下去,看着宋欢的脸。两个人隔得十分近,近到鼻尖快要抵着鼻尖。宋欢都能感受到他呼吸时打在自己脸上的气息,随即,她听到傅辰年带着一点轻蔑的声音,“看在你这三年受的苦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也算是你养他的辛苦费……”……养孩子的辛苦费?呵!宋欢一下子就握紧拳头,愤怒在心里面交织。可她不能够失控。她闭上眼睛,忍了忍,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并不是要钱,我只是想要孩子。”
“你没有钱,是要不到孩子的。”
傅辰年站起身,垂眸看着她,“别告诉我,你还想从司闻那里拿钱。”
“不可以吗?”
就在傅辰年以为她会反驳的时候,宋欢突然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难道不可以吗?”
她看着傅辰年的眼睛,笑了一下,说道:“这三年,司闻一直都在照顾宋书言,对宋书言而言,他除了不是他的父亲之外,做了一切父亲能够做到的事情,而且司闻的家世在圈子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她的话成功激怒了傅辰年,“我会认为,你这是在暗示我,你对我们这段婚姻不忠!”
他嗤笑了一声,双臂撑在桌面上,逼视着宋欢,“他是你什么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凭什么要让他来养我的儿子?你这么说,我只会怀疑,你入狱前就已经跟他暗度陈仓,对于一个对婚姻不忠的母亲,你认为法官会把孩子判给谁?”
宋欢恼怒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对婚姻不忠?我都已经坐了这三年牢,这三年里,全部都是司闻在照顾宋书言,司闻对我来说就像家人一样!我才刚出狱,你就对我泼这样的脏水,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她也直直看向他,“三年前,到底是谁婚内出轨,让陈琦月怀孕?你才是那个对婚姻不忠的人!”
傅辰年冰冷地打断她,“所以你就把阿月推下楼,让她失去肚子里面的孩子,还让她终身不孕?”
“我从来就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无数遍了!”
宋欢也愤怒地站了起来,对上他的眼睛,“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她双眼通红,解释了无数遍,但傅辰年从来就没有听过。“你在撒谎。”
分明他双眼亲眼看到了那一幕,怎么可能会有假?“不只是我一个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宋欢,你还要狡辩?”
宋欢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过了很久,才坐回到椅子上,“……我不想再跟你谈以前的事情,没有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