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不够顺从傅辰年换了新车，似乎是为了新婚做准备。宋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一上车就感觉到车里全都是陈琦月的气息——“傅辰年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

男人没有理会她，黑色布加迪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尘埃。半山腰。宋欢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咬牙道：“你该不会是想在这样的荒郊野岭，把我扔下去吧？”

她瞪着他，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逃走，只能一直表达自己的不满。傅辰年本就是个习惯安静的人，被她吵得头疼：“闭嘴。”

“傅辰年！”

宋欢越来越丧失耐心，“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是为了今天陈琦月的事情要找她麻烦，那他也未免太不讲道理！“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她突然就有些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座椅上，“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也要跟陈琦月结婚……你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

傅辰年有些烦躁地打着方向盘，“这话应该我问你。”

“宋欢，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眼前？”

无论是之前在夜色酒吧，还是今天在婚纱工作室，她总是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视线。“我怎么知道？海城这么大，偏偏就会跟你偶遇……”宋欢也觉得头疼，“以后我尽量不出门，除了工作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出行计划，避免跟你碰面，这样可以吗？”

尖锐的刹车声——轮胎跟地面摩擦，要冲破人的耳膜。宋欢下意识皱眉，觉得难受。傅辰年却解开安全带下车，冷冷看向她，“下来。”

她闭了闭眼睛，只能顺从着走了下来。刚一落地，男人就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她整个人一下撞进他的怀里，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傅辰年……”“扶好。”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冰冷低沉，不容置喙。宋欢被他桎梏在怀中，想要挣扎，又只换来冷冷的压制。“宋欢，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是啊。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永远都只会对陈琦月宽容，对她无比苛刻。宋欢自嘲地笑了一声，“傅辰年，现在是你在揪着我不放……”傅辰年突然凑近她，压低声音道：“怎么，找到靠山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宋欢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郁景山会护着你，所以都不像刚出狱时那样唯唯诺诺了。”

傅辰年端详着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指尖传来一阵细腻的触感。他轻笑，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宋欢，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顺从我的样子。”

或许人就是如此矛盾。当初宋欢那样服从他，几乎不会有反抗的情绪，她忍辱负重，哪怕是在他身下，都只会咬牙强忍。那时候，他反而看不惯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只想看到她更鲜活的样子。但现在，她自以为已经自由了，就开始随便忤逆他的态度，也让他觉得不满。仿佛宋欢无论怎么做，在他这里都是不满意的。“是吗？看来陈琦月不够顺从你。”

宋欢讽笑，“傅辰年，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会是……”她顿了一下，突然媚眼如丝，“还忘不掉我吧？”

傅辰年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在讽刺，但还是低下头去，笔挺的鼻尖在她的鼻侧蹭了蹭：“如果我说是呢？”

宋欢却变了脸色，“傅辰年，你要结婚了……”这句话她已经提醒了无数遍，但在傅辰年这里似乎没什么威慑力。她以为自己刚才那样说，就能让傅辰年放手——他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怎么会承认放不下自己？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如果是真的呢？如果他真的放不下她呢？宋欢觉得可笑，“就算你放不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从来只会伤害她、不信她，这样的放不下，太廉价，她宁可不要。男人眸色涌动，凉声道：“所以你不用再问我是不是放不下，没意义。”

“那你带我来这里是干什么？”

宋欢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半山腰！荒无人烟的，难道你还想解决了我不成？”

傅辰年掸了一下她的额头，“电视剧看多了？”

宋欢很警惕，“你应该没有非要把我杀人灭口的理由吧？”

男人被她气笑，“我要真想解决你，不用费这么大功夫。”

早在四年前她出狱的时候，就已经把她给解决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那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傅辰年神情突然收敛了一些，“你没认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闻言，宋欢认真去看周围的景色。现在已经很晚，山上没有什么灯光，只有远处城市的霓虹，远远的闪烁着。身在其中的时候不觉得，原来隔远了看，城市里的灯火竟然这么美……夜空中点缀着繁星，跟海城的夜景交相辉映。宋欢看着这座城市，头一次觉得有些陌生。“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看来你是真忘了。”

傅辰年轻笑一声，眼底没多少笑意，更像是自嘲，“你说，你喜欢清静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远离城市喧嚣，但又能看见尘世。”

那还是宋欢十八岁时候的感慨，那时的她稚嫩得像是刚抽芽的花骨朵，对这个世界的阴暗一无所知。或许她那时候的话，也只是一时梦话，做不得真。只有傅辰年记了这么久，以为她真的喜欢这样的环境。他想，他大概还是记忆力太好了。宋欢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记了起来，“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那会太年轻，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想着在某一处隐世的山上、或者海岛上，跟傅辰年好好在一起，只要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她都觉得浪漫得不行，如果是傅辰年亲自设计的小房子，那更好不过。想到这里，宋欢都觉得曾经的自己傻得可笑。她看了一眼这黑漆漆的山腰，“你别告诉我，你带我上来，就是为了看山上的风景的？”

还不是山顶的，而是半山腰上的。傅辰年看了她一眼，只扔下几个字：“跟我来。”

宋欢没办法，这里荒郊野岭的，要是不跟他走，指不定还有什么野生动物。她还想活着回去看到宋书言，只能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