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霓虹灯,从来都是不甘示弱的和黑暗斗争着,而坐在咖啡店里的桑少海,如同笼中困兽,双手拼命的挣扎,却越来越被枷锁束缚。“桑落心里有了别人,而且,她要结婚了,你也该开始自己的生活,继续打扰,得到的只有彼此的难堪。”
抬头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桑少海,宋星辰伸手想上前握住桑少海的手,手指移动了一厘米的距离,便又收回说道。结婚?零落着星点的天空,突然传来雷声,在桑少海的眼前电闪雷鸣,内心建设的世界,迎来了狂风暴雨,就像陨石砸落在地面,遗留下坑坑洼洼,任宋星辰如何劝说开导,桑少海都恍若未闻,全身的血液干枯。微张的嘴唇,可见整齐的皓齿,干净的下巴,不见一根胡茬,桑少海感觉周身的空气,都被抽离,无法呼吸的他,脸色涨红,一把抓住宋星辰的手掌,质疑道:“你骗我的,她怎么会结婚,当初她答应过和共白头的。”
曾经暖入人心的手掌,此时冰凉刺骨,若不是桑少海还活生生的在眼前,宋星辰都要怀疑捂住的是冰块,用力抽出手掌,指尖留恋的滑过桑少海的掌心。不忍看桑少海哀伤的神情,宋星辰偏过头,看着地板上她和桑少海的倒影,残忍的说道:“你是不是傻,很早你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她怎么可能和你共白头,少海你看清楚点,这世上的好女孩有很多。”
情绪崩溃的桑少海,一掌扫落桌面的咖啡杯,瓷白的杯子和地面撞击后,瞬间碎裂一地,观看电视剧的服务员被惊吓到,对宋星辰们投来目光,手忙脚乱的拿着扫帚过来打扫,本想关心下发生了什么,但在桑少海的恐怖神情中选择闭嘴。“好女孩再多又如何,我的丫头只有一个,无论好坏,无论她的心里是否有了他人,可她就是我的丫头。”
桑少海站起身,手指着桑落家模糊的透着光亮的窗台方向,声嘶力竭的说道。脖颈间突起的青筋,打破了桑少海温文尔雅的气质,凌乱的发型,往内心聚拢的眉毛,放大的瞳孔,遍布眼白的红血丝,紧抿的嘴唇,无一不在表达着他内心的愤怒。想起桑落让她学会自私的话语,宋星辰嘴角扯出一抹自嘲,桑少海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可是他的心很小,小到只容得下桑落一人,所以宋星辰从不敢自欺欺人,也爱的小心翼翼,现在这份爱更是毫无希望。嘴里融化着苦涩的宋星辰,起身走人前,继续补刀说道:“她是你的丫头,也是我的桑落,我们都爱她,所以无论她做什么,我都让她任性而来,但是少海你任性不起,你有家族的责任,桑落有她该走的路,你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咖啡店,有着没人可知的肝肠寸断,失去三魂七魄的桑少海,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痴迷的看着它,眼角留下泪水,只身走入街道。为桑落带来宵夜的陆寒琛,讨好的将手中的口袋递给桑落后,发现小宝已经睡着,宋星辰没在家后,想和桑落腻歪会儿再离去时,接到了桑少海的电话:“少海,有什么事吗?”“寒琛,出来喝酒,我在老地方等你。”
说完,桑少海也不管陆寒琛是否会答应,挂断电话,驾驶着车子,朝酒吧疾驰而去。皱眉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歉意的看了眼穿着睡衣的桑落,陆寒琛微微叹了口气,趁其不备,低头亲了下桑落的额头,帮桑落将松垮来的衣领拉好,遮挡住那片雪白的皮肤。宠爱的摩擦着桑落弹性十足的脸蛋,陆寒琛语气哄劝的说道:“以后不要穿着睡衣出来给我开门,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快进去睡觉吧,好兄弟喊我喝酒,不能不去。”
不悦的拍开陆寒琛不老实的手,将宵夜放在柜台上,拿过一旁挂着的围巾,围住陆寒琛的脖子叮嘱道:“初春还是挺冷的,别为了耍帅穿得少,酒也少喝点,我还不想再被人从被窝里喊起来。”
收回占够便宜的手,陆寒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配合着桑落的动作降低身高,等到桑落弄好围巾后,深深的呼吸着充满桑落的味道的围巾,才直起腰挥手离开。一样的嘈杂,一样的混乱,甚至连喝酒位置都是原位,还有伺机而动的女人们,目光坦白的打量着陆寒琛和桑少海,有眼力见的酒保,立即将陆寒琛往常爱喝的酒调配出来,然后又忙着给痛快畅饮的桑少海倒酒。“说说吧,发生了什么?”转动着身下的座椅,看着周围的一帮浓妆艳抹的女人们,陆寒琛十分的想念桑落,但想起一旁神情恍惚的桑少海,强行转移了注意力。不停灌酒的桑少海,视线朦胧,头昏脑胀,连力道都控制不好的搂住陆寒琛的肩膀,拿着酒杯的手,放在欲言又止的唇边,不敢说出一个字,只好继续喝酒,用辛辣的酒液,麻痹他的神经。丢开桑少海的手,陆寒琛挥手让酒保将桑少海的酒杯悉数撤下,盯着趴在桌上,深埋着脸庞,肩膀不断颤动的桑少海,开玩笑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情况,你的女人要嫁人了。”
身影一顿,抬眼发现酒杯尽数被撤下的桑少海,不悦的瞪着酒保,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寒意,一把抢过陆寒琛手中摇晃的酒杯,在未碰触到嘴唇时,又被陆寒琛抢回去。重新让酒保给桑少海倒了一杯酒,两只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陆寒琛冷淡的眉眼闪过一丝诧异,用肩膀推了下呆愣的桑少海,说道:“我猜中了,说说她要嫁给谁啊,我帮你抢回来。”
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满满的酒杯瞬间变空,头晕眼花的桑少海,早已看不清谁是谁,在后续的酒精作用下,更是看谁都像桑落,想伸手去挽留,却只是打碎了虚幻的泡影。看着举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的桑少海,陆寒琛无奈的叹口气,从口袋中拿出信用卡递给酒保结账,然后扶着桑少海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