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析川身上素白色的袍子已经血迹斑斑，仿佛还没有杀尽兴一般，冷冷地说：“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未来的将军夫人这般无礼？”

“啊！疼！”

桑婉一时间顾不上鼻子，冲桑老夫人喊，“祖母，救救我！”

她这一喊，在后院照顾桑祁东的刘氏也跑了出来，此情此景，她已经顾不上得不得罪宋析川，上前抓着宋析川的手就想咬下去，却被宋析川快一步甩到墙角。“娘！”

桑婉的喊声带着哭腔。桑娇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宋析川松开了手，桑婉整个人都吓懵了，踉踉跄跄地走到刘氏身边，母女俩抱成了一团。“我说过，我从不对老弱妇孺动手，你们最好别逼我。”

宋析川一声令下，他手下的副将便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走了过来，丢到地上。桑家原本男丁就少，这会儿前厅更是一个都没有，桑娇的父亲桑祁南死于五年前守城一战，三房的桑祁西和四房的桑祁北，因为临阵脱逃，目前正在关外充军，只有桑祁东一个留在家里，现在还残废了。到了桑娇这一辈，二房、三房和四房生的全是女儿，只有大房桑祁东有个儿子叫桑榆，一年前被桑老夫人暗中送去外地求学。女眷们惊恐的叫声不绝于耳，一个个都上窜下跳，好像生怕这人头会自己动起来，滚到她们脚边，冲她们睁眼。翠喜也被吓得往桑娇身后躲。唯独桑娇一人，强忍着恐惧，没有喊出声，还安抚着翠喜，“别怕。”

“这就是匪寇首领的项上人头，桑老夫人可以拿着去官府邀功，你们的父母官一定会大肆嘉奖桑家。”

宋析川把从桑婉手里拿过来的发簪塞到桑娇的手里，又很顺手地从她的腰间解下帕子。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污，一边看向桑老夫人，“聘礼既然已经送到，四小姐的嫁妆，还请老夫人派人去取吧，否则等我自己动手，你们桑家可就真的连瓦片都别想剩下一块。”

桑娇原本只想拿回娘亲留给她的两支发簪，一支留作念想，还有一支给翠喜，让她卖了好好地去过日子，没想到宋析川一回来，居然又借着自己的名义向桑家发难。桑娇知道，宋析川每时每刻都在想让桑家难堪，虽然挺解气，但是想到桑家人今日的遭遇，就是自己不久之后所要承受的，甚至，也许会比她们今日惨上千倍百倍，桑娇便不得不担心起自己。进了将军府，可就不止宋析川一个人想要自己的命了。“好好好，老身这就去取...”桑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颤巍巍地去了后院，等她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子，里头装着一套黄金头面，“这是老身拿得出手的最贵重的嫁妆了，不知将军，可还满意？”

宋析川接过后，随手塞到桑娇的手里，然后轻叩桌面，不紧不慢地说道：“听闻桑家有一块稀世宝玉？”

“那可是我们桑家的传家宝啊！”

桑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白得和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