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现大壮被害的...”“所以，你是亲耳听到她这么说的？她又是亲眼看到所谓的禁军冤魂？”

宋析川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他便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了，只能伸手推了推身边的男人，“是...是胡贵听到的...”宋析川又把目光投向另外一个叫胡贵的男人。胡贵的目光还没对上宋析川，便立马低下了头，“没错，我就住大壮家旁边，听到叫声，我是第一个冲进去的，林氏当时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喊了‘有鬼’，而大壮那死状，太惨了，确实不像是人干的。”

“那好，你跟我们走一趟。”

宋析川没等他们起身，便往霍大壮家里走去。霍大壮家就在前面了，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和布条，还撒了不少纸钱，小云的尸首在衙门的停尸房，那他们在办的丧事，无疑只能是霍大壮的。既然是死于非命，非但不报官，还这么急着办后事，桑娇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是在宋析川面前，她不敢造次，皇城司专办疑案悬案，宋析川一定早就看出问题所在，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三人进了霍大壮家，看到霍大壮的父母扑在棺材边上泣不成声。小云的母亲林氏呢？桑娇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大壮爹娘，这两位是皇城司来查案的大人，有些话要问你们。”

胡贵上前，可刚一开口，霍大壮的父亲霍山，就指着他破口大骂，“你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胡贵也不再掩饰，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要不是小云她娘，我都不愿意进这个门，你们一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小云她们母女...”他话还没说完，霍山就要动手了，可他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宋析川也在，怎么可能让他有动手的机会？胡贵没有多停留，不知是厌恶这一家人，还是怕真的挨打，只是骂骂咧咧地说了声“晦气”，就回了他自己家，紧闭家门。“这位官爷，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应该不归皇城司管吧？”

霍山并没有去过将军府，一时间没有看出宋析川的身份。宋析川说道：“我是宋析川，小云是我府上的下人，她的死，归我管。”

霍山一听，整个人踉跄地跌了几步，可还是嘴硬地说：“那是小云的事，我们大壮可...可不是你府上的人...”宋析川将纸条摊开，“这上面的字迹，你认得吗？”

霍山一看，面上明显闪过一丝慌张，却还是强行装作没事一样，“我...我没见过...”“没见过？你儿子的字迹都不认得了？”

宋析川走到霍大壮棺柩边，掀开白布一看，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起来。桑娇也跟着上前，乍一看到霍大壮的尸体时，她差点没呕出来，霍大壮的整张脸都被刀子划花了，身上也有被重物打砸的伤痕，就算清理过，尸体上还是血迹斑斑。但是伤痕都很浅，失血也不多，所以这些伤口应该不是导致死亡的原因，这些伤，多半是在他死后添的。桑娇不明白，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才会对一具冰冷的尸体下如此狠的手？宋析川检查完霍大壮的尸体后，冲桑娇摊开手掌。桑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到上回在桑府，他找自己要了帕子，便试探地递了过去。居然还真让她给懵对了，宋析川接过帕子一边擦手，一边说：“你们也觉得，这是禁军冤魂索命？”

“这...”霍山一时语塞，倒是他的妻子刘氏，撕心裂肺地哭诉起来，“就是他们！我家妹子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那为什么不报官？”

宋析川又问。刘氏一时间哭得更加惨烈，整个人还瘫坐在了椅子上，“我们也想啊，可禁军索命的案子，都已经成无头悬案了，哪有这么好查，而且要报官，大壮的尸首就会被衙门的人抬走开膛破肚，我儿子死得这么惨，死后可不能再遭那些罪了...”宋析川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所谓的禁军索命，不过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既然是林氏亲眼所见，去把她请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她被吓傻了，昨晚就病了，连床都下不了，今天又听到小云的死讯，整个人都快不行了，恐怕无法回答将军的问话。”

霍山果断回道。可刘氏却问：“将军的意思是，杀死我儿子的凶手不是那些冤魂？你能帮我们把凶手找出来，还我儿一个公道？”

宋析川沉声道：“只要你们配合，这案子并不难。”

“好好好，我马上去把我家妹子叫出来。”

刘氏连忙往里屋走，不多时，她跑了出来，“大人，我妹子不在屋里。”

霍山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安慰道：“小云的尸体还没办法接回来，咱们在家里给大壮办丧事，她看了肯定难过，别担心，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桑娇觉得，这个霍山怎么看都很奇怪，刚才像是很不愿意让林氏出来问话，现在发现林氏不在屋子里，又好像如释重负一般。果然，宋析川对着外头吹了一声指哨，郭猛便跑了进来。“去找林氏，人应该就在附近。”

他下令。郭猛接了命令离开。没错，人应该没有走远，不然霍山听到宋析川让郭猛去找林氏时，也不至于这么害怕，眼神闪烁不定，安抚他媳妇时说的话，也说得颠三倒四。不一会儿，郭猛就回来了，把肩上抗着的麻袋往地上一放，说道：“将军果然神机妙算，人就在村后的山洞里，只不过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刘氏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去扯麻袋的手抖得厉害，看到亲妹妹死了，哭得更加凄惨，“怎么连你也丢下我了，你让我往后可怎么活啊！”

而霍山，非但没有半点悲伤，却一直盯着郭猛的一举一动。“将军，你看这个。”

郭猛掰开林氏的手掌，从里面挖出了一块布片，“这个是从凶手身上撕下来的。”

看到布条子，霍山愈发紧张，刘氏的神情也跟着不对劲了，除了伤心，似乎还有愤怒。难道这布条子，她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