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划了个小口子之后,就有那么多人紧张兮兮的围着他,就怕给他留下哪怕一丁点的损伤。不得不说,那种感觉,其实挺窝心的。吴医生陪着萧泾渭走出来的时候,就见杨主任脸色铁青,正在跟送萧泾渭来医院的公安说着什么。公安笑容满面,连连解释。杨主任听也不听,非要见他们领导不可。不一会,派出所的所长就到了,他与杨主任是老熟人了,见面就赶紧拉着杨主任进了一间空掉的诊疗室,并且还吩咐人守在外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闯进来。杨主任过于激动,声音扬起老高,依稀能听到他重复着自己的那句口头禅“太不像话了,真的太不像话了”。派出所的所长离开时,脸色黑沉的厉害,那四个小偷被押上车带走,他们这次再喊冤,也没人搭理他们了。原本杨主任是不想萧泾渭跟着这些人再去派出所折腾一通,只是公安那边有自己的流程,无论如何萧泾渭都得跟着走一趟,做一做笔录,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这个步骤是后续定罪量刑的重要依据,绝对不能省略。这还是萧泾渭第一次进派出所的审讯室,氛围果然是相当严肃,做了坏事的人一走进来,就有种腿脚发软的感觉。下手偷包的那个小偷并不知道医院内发生了什么,他和自己的三个同伙在路上已经有了简单的沟通,等会公安一问,他们四个还是要联和起来,指认萧泾渭才是偷窃的那一个。他们人多,又自觉受了欺负,没占到便宜不说,还挨了萧泾渭一顿胖揍,里子面子全都没了。到了这步田地,不仅仅是要对萧泾渭进行报复,最重要的还是推卸责任。若是推不掉,他们这几个人妥妥要定个盗窃罪,足够他们进去喝一壶的了。因此,四个人的口径非常之统一,他们变成了追赶小偷的受害者。办案的公安满脸冷意,出去跟副所长汇报了一下情况。副所长看了一眼萧泾渭,没有错过那个始终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布包,印象中,从见到萧泾渭时起,他就紧紧的抱着这个,一刻都没松开过。因为它是两伙人矛盾的焦点,曾经有办案的公安要求把它作为证物说起来,萧泾渭说什么都不答应,就那么抱的紧紧的。审讯室内,一个小偷大声的吆喝:“那个布包本来就是我的,我拎着它好好的在路上走,那个男的突然冲上来抢,我当然要反抗的。而且我几个哥们当时也只是路过,听到我呼喊,他们才过来帮忙的。”
审讯的公安问:“你说布包是你的,那你说说看,里边装的是什么?”
小偷转了专眼珠子,想到了那个布包捏在手上时的感觉,不会有错了,他能分辨的出。他咬牙,重声强调:“里边是钱!我存了很久,想带回家去取媳妇的钱。”
“多少钱?”
公安一听,来了精神。小偷回想着捏到的厚度,试探性的给出了数字:“一万块。”
“什么?多少?”
公安站了起来,满是不可置信的问。“我辛苦存了很多年,省吃俭用,才存下来的。我还想结婚之后,能做点小生意,让日子变的好起来呢,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小偷声泪俱下,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办案公安满是狐疑,站起身,直接朝外边走去。涉案金额如果真是那么多,期间还动了刀片见了血,几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这个案件的性质可能就变了,不仅仅是盗窃那么简单,甚至还涉嫌抢劫、故意伤害等等。副所长听完了汇报,又一次来到了萧泾渭面前。这一次,他直接问,萧泾渭怀里的布包装的是什么,是否属于他所有。萧泾渭不知道审讯室里发生的事,但听到了这种问话,却还是很直接的回答:“布包里装着两本书,六千块钱,他的证件,以及家人的几张照片。”
听到了果然是有钱,副所长的表情愈发谨慎,他将布包接过来,一样一样的检查。当问到了钱的来历时,萧泾渭示意他打开了书本,里边夹着卖房的协议,上边清清楚楚的标注了金额,的确是六千整。“你怎么带了这么多钱在身上,一路都是坐卧铺,万一被偷了……”副所长直摇头。事实上也的确是引来了贼,四个人盯上他一个,很难判断他们是不是早知道萧泾渭身上有大笔的现金。年轻人做事不顾忌后果,实在是无所畏惧啊。“带现金回来是最直接的方式,这笔钱,我有用处。”
萧泾渭只简单的说了下,就不再继续往下讲了。“行了,把钱收好吧。”
副所长把成捆的钞票还回去,自己拿着那份卖房协议进了办公室。没一会,有办案的公安出来,让萧泾渭在笔录上签了字,之后就告知他可以离开了。萧泾渭顺便问了句里边的人会怎么处理,副所长答的模糊,案件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要等所有的调查完成之后才会有处理意见出来。过后或许还要麻烦萧泾渭配合,希望他到时候能多帮忙。考虑到萧泾渭的身上带着这么一大笔现金,副所长还特意开了车,把萧泾渭送到了学校,在路上,他苦口婆心的劝,希望萧泾渭能赶紧把钱全存到银行里去,带了这么多钱在身上,即使是住学校的宿舍也不够安全。萧泾渭依然微笑着答应了下来。警车在学校大门口停下,萧泾渭下车,冲着副所长轻轻挥手道别。等到车子驶远,萧泾渭才跨过马路,快步的朝着对面的门面房而去。才刚过完年,左右两边的面店和杂货店还没开门营业,中间那家被租下来的店面黑漆抹黑,从外边看不出来里边的动静。“优优?褚优优?”
敲了两下门,萧泾渭才发现门是上了锁的,女孩不知道去哪里了。萧泾渭喃喃:“人呢,这是跑哪儿去了。”
心中正疑惑,忽然感觉身后有个人影直冲着他窜了过来。